把门打开!蔡太傅怒道,老夫又不会揍你!
玄铁卫:
玄铁卫不敢说话,严严实实堵在门内。
这些年看在你年幼失怙,老夫从不曾多管教你半句任由着你折腾!
蔡太傅堵在门外,厉声呵斥:你口称恨云氏满门,老夫当你是说给别人听。你举止荒谬无度,老夫当你是韬光养晦,藏锋隐芒。你四处追捕云家小子,老夫当你名为寻仇,其实心念旧情,暗中设法保他性命!
老夫始终以为知你懂你,才放手任你施为。
蔡太傅怒火中烧:却不想竟一时不察,高估了你!
云琅一步走得慢了,被堵在书房里,蹲在窗户下身心复杂:太傅这些年没在别的地方这么喊过吧?
没有没有。老主簿忙摇头,这些年蔡太傅都在天章阁内不问世事,今上下了几次旨,想请太傅教导两个皇子,都被他以残躯老迈、有心无力为由婉拒了。
那就好
云琅松了口气:若是在宫里这么喊一段,我们两个也不必折腾,直接隐姓埋名逃命去算了。
不可。老主簿吓了一跳,天大地大,能逃到哪儿去?
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
云琅隐蔽起身,从门缝朝外瞄了瞄,朝老主簿悄声道:您撑一阵,我跳窗户走
休想跳窗户,老夫知道你在里面!
蔡太傅气得白发三千丈:你蹲下前,老夫在窗户上看见你的影子了!
云琅:
老主簿:
老夫原以为,你虽然口中说那些发狠的话,心里其实比谁都惦着云家小子!
蔡太傅怒气冲冲,牢牢堵在门外:可你竟真下得狠手,将他活生生打成了肉泥!!
老人家气得手抖:老夫从来想不到,你竟是这般心狠手辣、昏庸混沌之人!昔日家变,竟让你被仇恨所惑,糊涂至此
云琅眼看着自己从碎成一地越来越惨,一时越发懂了什么叫三人成虎,心情越发复杂:下一次我会变成包子馅吗?
不可说。老主簿忙摆手,您长命百岁,哪会是什么包子馅?
云琅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身上衣物,理得端正齐整,凝神推宫过血,叫脸色看起来好了些。
老主簿看着他,有些不安:您要见太傅吗?此时现身,是否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云琅扯了下嘴角,叫老人家这么劈头盖脸训萧朔一通,小王爷听着如何先不论,我听见了,要难受死的。
老主簿愣了下,看着他,心底一阵酸楚:多谢多谢您了。
和我说什么谢。云琅呼了口气,示意玄铁卫开门,躬身行礼,太傅
蔡太傅正训到激烈处,见人出来,看都不看,将左手一把扯过来,一戒尺狠狠打在了手心。
云琅:
蔡太傅疾言厉色,还要再训斥,甫一抬头:
老主簿耳朵里塞着纸团,讷讷倒茶:您坐。
云琅不止替萧小王爷挨了顿骂,还挨了一戒尺,看着掌心,颇为怀念:一别经年,您老功力分毫不减
怎么怎么回事?蔡太傅牢牢拽住他,上下看了几次,你如何死里逃生的?
以后景王爷给您带的话,都不必听。
云琅扶着他坐下,好声好气解释:我好好的,没被琰王酷刑拷打,前些日子萧朔把我从刑场抢回来,就藏在府上了,我们两个
蔡太傅充耳不闻,反反复复看着他,哆嗦了几次,伸手摸了摸云琅的额顶。
云琅一张嘴,眼眶倏地红了,低头笑了下,直直跪在他膝前。
蔡太傅拽了几次,没能把人拽起来,将云琅死死护在眼前,老泪纵横。
书房静得落针可闻,老主簿倒好了茶,悄悄将玄铁卫扯走,仔细合严了门。
您看,我活着呢。
云琅仍带了笑,跪在地上,抬手替老人家拭了泪:您别训萧朔,他经不起骂了。
老夫何曾不知道
蔡太傅说不下去,咬牙扯着他:跪着干什么?起来。
您教训,我替他听着。云琅温声道,这些年,叫您挂心了。
教训就教训,你几时还学会跪着听训了!蔡太傅瞪他,地上凉,你如今身子究竟怎么样?不可任性
我们两个没什么可跪的长辈了。
云琅轻声:您让我跪一会儿,心里好受些。
蔡太傅手颤了下,红着眼睛看他半晌,重重叹了一声。
云琅看着老人家的白胡子,抬了下嘴角,膝行两步,给他奉了杯茶。
你怎么知道是景王来说的?
蔡太傅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萧错那小子风风火火的,同老夫说起此事,只说你被打成肉泥送去了城西医馆,老夫原本还不信
今日却见了琰王同宗室祭祖,颇受恩宠。
云琅道:您心下便生了疑虑,又在宫中四下打听了一番,是不是?
看来此事也是你们两个算好的。
蔡太傅总算想明白,气哼哼道:你二人谋划朝堂,为何不找老夫帮忙?
谋划朝堂,自然要做见不得人的事。云琅苦笑:您是当今名士,满门清誉,何必
蔡太傅举着戒尺:来,再多说一句虚头巴脑的混账话。
云琅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怕您骂我。
若是不先骂了他一顿,散了火气,定然还要狠狠骂骂你。
蔡太傅狠狠点着云琅脑袋:怎么就这般想不开?啊?你才多大,家国天下就不要命地往肩上扛,那是你扛的东西么?
云琅任他教训,低头笑着不说话。
若是先帝先后在,定然
蔡太傅叹了口气:行了,你没跪够,老夫看够了。
蔡太傅将人硬扯起来:坐下,说你们打算干的事。再有隐瞒,一人五十下戒尺。
云琅掌心火辣辣的疼,往袖子里藏了藏:不敢。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蔡太傅冷斥,是怕老夫这些年变了心性,去帮如今这位皇上来对付你们了?
多年师生情谊,云琅倒不至于这般丧天良,摇头道:自然不是,只是
云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