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吗?余清澜哑着嗓子问道。
吴言此时看不到余清澜的表情,仅能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判断出他现在正紧张的期盼着什么。
好像要输了。
吴言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扭过头对魏枫道:你先下楼吧。
吴言这话没商量,而魏枫下意识要拒绝,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似的起了身,径直往楼下走。
而后,吴言浑身都僵住了。
他刚才扭过头去看魏枫,将脖颈的大半都露在了余清澜面前。
而本来就容不得吴言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余清澜一点儿也不含糊,张嘴对着吴言上下滚动的喉结就是一个嗷呜。
虽然势头挺吓人的,但实际上却轻得很。
只是,这跟鸿毛似的口勿,还是把吴言给震住了。
清澜,你先起来。
吴言说话时,喉结也动了。
而余清澜感觉到了这个动静,不由得轻笑出声,他抬起头,看向了正垂下眸子的吴言:未婚夫喜欢吗?
吴言没答,反而是就着刚才的姿势,把手机按在了余清澜的背上。醒醒。
一个眨眼的功夫,余清澜就已经回神了。
而回了神的余清澜,眼里没了刚才那个朦胧的醉意,反而是姿势不变,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吴言。
吴言:看什么?帅到你了?
余清澜维持着姿势不动,抬着头盯着吴言:这话你刚才就该问,我肯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吴言从容道:刚才我要是问了,那充其量就是哄着自己玩儿罢了。
余清澜轻哼一声:随你怎么说。
吴言没有接茬,余清澜反而觉得奇怪。他抬起看着吴言的下颚,觉得怪不得劲的,干脆又往上扒了两下,将下巴抵在吴言的肩上。
明明才见过几次面,可两人现在的姿势却是亲密无间。
吴言不知道今天的余清澜到底在high些什么,但却不妨碍他开口怼:干嘛?舍不得哥的怀抱?
谁是哥还说不定呢。余清澜靠在吴言肩上的时候,脑子有一瞬间的放空,但再听到了吴言的调侃之后,意识瞬间回笼,立刻不甘示弱地回应。
余清澜明显还记得吴言之前说他到余家去的时候是初二,如果按照这样算起来,好像比自己还小上一岁。
吴言显然没有真要跟余清澜计较到底谁大谁小,只是余清澜伸手回抱了他,就好像两人之间真有什么一样。
吴言有些不适应。
余清澜抱着吴言,语气淡淡的,那模样就跟抱个等身玩具熊似的。今天我跟你交个底吧?
还不等吴言回答,余清澜就轻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有点儿。
吴言: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我们非要用这样的姿势聊天?
余清澜语气里饱含笑意,就像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能令人会心一笑。
你知道我怕鬼的吧?
嗯。
余清澜像是没有觉察到吴言的不适,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大伯,不顾我的反对,强行给我开强行把你的眼睛放在我身上。
我们余家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小孩出生之后,到了五六岁就要开始测灵根。
像我,被测出了天灵根,所以,从小就被当成是余家下一任的接班人来培养。
五六岁的孩子,其实已经记事了,尤其是突逢大事,比如骨肉分离的事时,想忘都忘不掉。
因为是下一任的接班人,所以我被送到了本家,由大伯亲自抚养。余清澜说着,身上一颤,再一次笑了起来。我父亲原本只是余家的一个旁支,族谱的末梢。但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他在余家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族里给了他不少钱和东西作为带走他儿子的补偿。
我知道有很多人羡慕我,也有很多人羡慕我的父母。但说实话,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被别人羡慕的。
余清澜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提过这些,就连魏枫都没说过。
或许是因为太过熟稔了,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余清澜声音闷闷的:他们收下了族里给的补偿,同时也被要求不能再跟我见面。我那时候还那么小,根本就无法接受一直疼爱我的父母,突然有朝一日变成了陌生人。
但是他们却适应得很好。余清澜说完又笑了,就像是自嘲一样:他们本来就是余家的旁支,除非必要,否则也没有去本家的机会。
说真的,我其实也没怎么怨他们。
但是有一次,就有一次吧。余清澜的嗓子发干,说着还有些哽咽,但被他以一个声调给很好地带了过去。我有一次凑巧遇见了他们,他们就像是没看到我一样,就这么从我眼前走过去。
余清澜说着,松开了一直抱着吴言的手,在自己眼前比划了一下。
就好像此刻真有人从他面前走过似的。
嗯。吴言忽然明白余清澜为什么要这么抱着他了。
这样的姿势,就算余清澜脆弱了,哭了,都不会被他看到。
吴言下意识伸手拍了拍余清澜的背,倒把余清澜给拍笑了。
余清澜一点没顾忌,张口就问:你干嘛?以为我哭了?
吴言又是一个嗯。
声音刚落,余清澜就飞快地伸手在他背上打了一下,比他哄余清澜那个拍法更用力一些,但却不疼。
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余清澜说了要跟吴言摊牌,自然会把自己的事说清楚。
就算中途有个插曲,也不妨碍余清澜回忆起以前的事。
而余清澜没有退回去,就证明他还有话没说完。
吴言安静地等着。
他们后来,给我生了三个弟弟和四个妹妹。
吴言从余清澜的声音里,听出了明显的低落,跟刚才那个high过头模样截然不同。
测灵根的时候,我见过他们,但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余清澜自己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希望那几个弟弟妹妹跟自己一样,拥有灵根,还是希望他们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安安生生地过一辈子。
七个,加上他,那就是八个了。
余清澜不知道这是他们自己愿意生的,还是族里逼着生的。
但大伯跟张叔说,说他体质特殊,身负灵根,肯定要繁衍后代,为余家留下子嗣血脉
那些话,叫余清澜心底发冷。
吴言根本没给余清澜多少伤春悲秋的时间,直接伸手胡乱地了揉一把余清澜的头发:所以你们余家到底是个什么超生游击队?
余清澜:???
我在这里真情实感的难受,你在那边说的什么鬼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余清澜:讲道理,但凡有一粒花生米,我都不至于醉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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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萦绕在余清澜周身的低气压顷刻间就在吴言的一句话里烟消云散了。
余清澜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低落了,他甚至还想打人!
抱抱抱, 抱什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