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情笑起来。
袁萌觉得这对兄妹好像在打什么哑谜,笑问:什么大餐?
傅情坐进自己车里,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一家餐厅
结果还是跟着傅情的车走。
坐在傅临副驾驶的袁萌撇撇嘴,借着窗外的霓虹看傅临英俊而秀美的侧脸,还要多久?两辆车子已经行驶半小时,按这速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城。
傅临难得对她绽出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快了。
袁萌不知为何起了一点鸡皮疙瘩,但人确实容易被表象蒙蔽,只要傅临俊美的皮囊完好无损,无论他说什么,都似加了一层天籁滤镜,袁萌被勾得五迷三道,连今天几号都忘了。
离开市区,路灯渐稀。
袁萌本在玩手机,抬头一看,七拐八绕的四周越来越荒芜,心下疑惑:这里有餐厅?
傅临并不作答,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俄顷,前方的黑色汽车停在路边,傅临亦驱车缓缓停下。
到了?夜色深深,袁萌看不太清周围环境,她下了车,借着暗淡的路灯环顾四周,高跟鞋在沙土地上发出沙沙声。
这是一片废弃的建筑工地。
楼房黑洞洞的,没有一处灯光星亮,别说餐厅,除了他们,没有半个人影。
袁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强颜欢笑: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要在这里野营吃烧烤?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赖。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手杖点在地上,傅情漫步走来,唇角挂着极为温婉的笑:袁小姐喜欢吃烧烤?
袁萌从幻想中回到漆黑的现实,讪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了,偶尔吃一次还可以。
那可真是委屈袁小姐了。
袁萌如何听不出傅情的阴阳怪气,但她不敢生气,傅情的笑让她瘆得慌。
可是怎么办呢?这里没有烧烤。傅情遗憾地表示。
没有也没关系啦。袁萌摆摆手,随即反应过来,傅情是看不见的,放软了语气,傅小姐想吃烧烤,那我们就去找一家烧烤店,坐下来慢慢吃。
卫伦刚吃蘑菇中毒,我还真有点不敢吃呢。
啊?袁萌傻眼,那就不吃烧烤?
手杖在沙土地上一点一点,傅情唇角弧度压下去些许,袁小姐跟卫伦,有过一腿吧?
袁萌打一个激灵,下意识否认:没有。说着忐忑地看向傅临,真没有。
见兄妹二人都是沉默的架势,袁萌憋了半晌,没沉住气:我跟卫伦是有过一段,但那都过去了!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真的!
傅情:哦,没上过床?
没有。
那是他勾引你,还是你勾引他?
是他勾引我。
傅情嗤笑:袁小姐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袁萌冷汗涔涔,心知傅情必是调查过自己才会这么肯定,强笑道:我跟卫伦已经过去了,没可能了。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哥?
我是真心喜欢你哥!袁萌期期艾艾地向傅临靠近,楚楚可怜道,傅临,这里好黑,我害怕,我们回去好不好?
傅临不为所动,宛如一座铁塑的雕像。
袁萌被他的冷漠吓到,拽着傅临衣角的手指悄然松开,你们、你们什么意思?谁还没有点过去?至于抓住不放吗?
傅情冷笑:你是在跟陆余交往的期间出轨的,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喜欢我哥?
底儿被揭开,袁萌越发慌张:我跟陆余早就早就分了!
为什么分?还不是因为你出轨。
袁萌一时无法反驳,强撑道:你们到底想怎样?对傅临的旖旎心思已经完全没了,只想摆脱此时的困境,手探入貂毛大衣口袋握住手机,准备随时报警,仿佛这样就可以获取一点安全感。
但她的安全感只持续了不到五秒,傅情身边的保镖突然大步上前,劈手就把她的胳膊提起来,连带着手机暴露在寒冬的深夜中,袁萌没抓紧,手机摔在地上。
她惊慌失措:你干嘛?!弯腰就去捡手机。
保镖一脚踩在手机上,狠狠碾压,手机屏发出令人齿冷的碎裂声。
袁萌嗓音发颤,染上哭腔:你们到底想干嘛呀?我不过是玩了几个男人,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不喜欢我就离你们远远的,行不行?
晚了。傅情轻飘飘而无情地告诉她。
袁萌当即面色惨白,像是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把腿就跑,然而不出十米就被保镖一把薅住头发,身体往后仰,疼得嘶叫一声。
你们到底要干嘛?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扎,对保镖又踢又打,但还是被一步步拖了回去。
袁萌涕泪横流,向傅临求助:傅临,傅临!
傅临摩挲着手指,沉默须臾说:吓唬她一下得了。
袁萌重新燃起希望,我保证,我再也不招惹你们了,我躲得远远的,绝不碍你们的眼。放过我吧,今晚的事我不会往外说的
傅情蓦然娇笑一声,略微侧过脸:丁力。
丁力是保镖的名字,他一把擒住袁萌,死死箍在怀里,往废弃大楼中拖去。袁萌惨叫不迭,又被捂住嘴巴,她扭动踢打不止,张嘴咬在保镖拇指根部,咬得都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了,保镖一声不吭。
她泪眼婆娑,喉中发出呜咽:傅临!傅临!!!
傅临沉默地移开视线。
傅情勾起唇角,手杖敲在地上,问:哥哥,今晚有月亮吗?
没有。
哦,那可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天意如此,对吧?
傅临目光深深,落在妹妹身上,开心吗?
傅情莞尔一笑,跟进大楼,在袁萌的哀求与悲泣中获取无上的快乐。
袁萌的小香包在拖拽的过程中掉在地上,傅情循声摸索着捡起来,摸到上面的兔子挂件,脸色顿时阴沉无比,继而冷笑:跟吴诗萱一样蠢。
你们怎么配碰我哥哥?都该死。她低声喃喃,透着一股狠厉。
袅袅青烟消散在夜色中,地上落满烟头,傅临靠在车边,眼底无悲无喜。
良久,傅情才走出来,身上仍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说:卫伦也该解决了。
窗户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陆声站在窗边,手指描摹着豆大的雨点轨迹。
下雨了?乔今问。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最讨厌的天气就是冬天下雨,潮湿、阴寒,穿再多的衣服,都抵不住无孔不入的寒意。不能进行室外活动,大家冻得瑟瑟发抖,像一群被圈养起来的小鸡仔,无助而张皇地看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