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心里面轰隆隆一阵凌乱
她、她不会还想再剥我的衣服吧?
就不能像个皇后的样子,好好说话吗?
婉儿恐怕是一时间忘了,眼前这位,何曾照常理出过牌?
喉咙艰难地滚了滚,婉儿觉得那里好像塞了个大铁疙瘩,使得她哪怕仅仅做个吞咽的动作,都着实费力。
而可悲的是,婉儿又不得不承认:武皇后的手掌,当真又柔滑又温暖。
眼前的,是火热的、真实的、生命力那么旺盛的一个人
和婉儿时常会冰凉的手脚不同,武皇后的手、武皇后的周身,永远都是暖烘烘的,像是一个小太阳。
婉儿怎么能忘记,她熟悉的那个历史上,这位武皇后,可是享有八十余岁的高寿,在六十七岁还精力旺盛地成为了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皇帝的人啊!
六十七岁,婉儿所处的那个时代的同龄人,都已经是退休好多年的老年人了。
在此前将近一千五百年前,同样六十七岁的武皇后,不,应该说是则天大帝,她刚刚开始她一生最辉煌的事业。
人之寿数,先天而定,早就写在了基因里面。
比如像武皇后这种,即便她的母亲荣国夫人杨氏生下她的时候,已经是年近半百的极高龄产妇,武皇后仍是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而那位杨夫人,更是活到了九十余岁的高寿。
意识到有些东西就是天注定的时候,婉儿的反应,就迟钝了许多。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天命不可违的宿命感而迟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而迟钝。
总之,武皇后成功地将婉儿小腿上残余的衣料继续向上翻,直到露出了婉儿的膝盖。
然后,武皇后的手,就毫不客气地侵.占了婉儿的膝盖。
对,侵.占。
这位从来是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想得到什么便要得到什么的武皇后,根本不会去思考何为客气。
天后婉儿终于能够成功地发出声音。
而与那既无措又微赧的声音相伴的,是婉儿的膝盖被碰触,而不由自主发出的嘶声。
跪了半个多时辰,不是闹着玩儿的。
婉儿犹记得,当初在静安宫,自己被武皇后罚跪那么久之后,接下来的好些时日,膝盖是如何钻心地疼。
再多跪几次,怕是要跪出病根儿吧?
婉儿心忖。
疼?武皇后的声音,响在了婉儿的耳边。
她的手掌正覆在婉儿的膝盖上。
婉儿赶紧本能地摇头
她若是给出肯定的答案,武皇后怕不是要讽刺她自作自受?
真的?武皇后看到婉儿摇头,眉毛挑了挑。
婉儿来不及掂对出如何回答她才是正确的,或者说她此刻的心情想听到怎样的答案,武皇后就不客气地掌心用力,压向了婉儿的膝盖。
啊婉儿抽气,痛呼出声。
你撒谎!武皇后朝婉儿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得逞一般。
婉儿: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婉儿心里忍不住腹诽,哪怕表面上她不敢表现出来。
只怪来自武皇后的体温太高太暖,让婉儿生出了不该有的期待来
她怎么能对高高在上的天后娘娘生出什么期待来?
这位天后娘娘,或擒或纵,想如何对她就如何对她,反正怎么都是天后娘娘对,她唯有服从的份儿
婉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玩物,被天后娘娘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作为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过去的人,即便已经在这个封建时代存活了十几年,婉儿骨子里的认知,还是没法改变。
她永远无法像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那般的,奴颜婢膝。
婉儿觉得,自己一定是不小心把内心里的委屈和不甘,通过眼神流露了出来。
不然,武皇后的眸中怎么会突然闪过几分异样,同时又一次扣住了自己的下巴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懂吗?
婉儿听到武皇后在自己的耳边这样说着。
一定是武皇后离得她太近了,近得让她能轻易闻到来自武皇后的馥郁而华贵的香气。
那种香气是不是早就经过岁月的沉淀,融入了武皇后的身体之中,成为了武皇后的体息?
就像是武皇后此时看向婉儿的眼神,那种骄傲的、高高在上的、不容一丝一毫的不恭顺的眼神。
有那么一刹那,婉儿的脑海中,冒出了些不着边际的、与恭顺毫不相干的念头
曾经年少的武皇后,是不是也是青.涩的?
这种融入骨血之中的高傲,是不是并非天生?
毕竟,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女人,并不是如太平公主那般,天生地血统高贵。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甚至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一步一坎才爬到今日这个位置上的。
婉儿紧接着就被自己的这些个念头惊着了:她在想什么?她竟然在想了解曾经的武皇后吗?
喂!你醒醒啊!
你现在已经不是历史研究者了。
而且,你眼前所经历的也不是历史,而是最最真实的现实,是稍微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的现实啊!
婉儿抿紧了嘴唇,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她在刚刚听了武皇后的警诫话头儿之后,马上变乖了。
武皇后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比之前的露齿而笑还要大的弧度。
她的手自婉儿的膝盖上抬起,举了起来,看那架势,似乎又要拍向婉儿的脸颊
婉儿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啪啪的脆响,再感觉到来自脸上的痛意了
武皇后的手,却蓦地停在了半空中。
接着就那么极理所当然地转了个小小的弧度,重又覆在了婉儿的膝盖上。
婉儿:
婉儿得承认,必须承认:武皇后的任何举动、言行,都不是小小的她,能够预料得到的。
武皇后的手掌只在婉儿的膝盖上碰了那么一下,羽毛一般滑过。
婉儿觉得膝上一痒,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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