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完全适应在武曌面前强势起来的角色转变。
武曌见婉儿不肯就范,遂抬手强扳婉儿的下颌,想迫着她面对自己,继续亲热
这是两个人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
按照往常的经验,接下来武曌就会强势到底,强势地将婉儿欺负到底,直到两个人纠.缠到不管不顾
这可不是现在的婉儿想要的相处模式。
是以,当武曌还照着曾经那样强扳过婉儿的下颌的时候,被婉儿拧脸挣脱开,一只手则撑住了武曌的肩膀,依旧推阻,不肯就范。
我说了,不行!婉儿的声音,带着属于清醒状态的不容商量。
看到她下颌上被自己强扳又被强行挣脱之后留下的一道红痕,武曌怔住了、
她停止了试图继续侵.占的动作,眼神锁定那道红痕。
武曌爱极了婉儿,怎么忍心看婉儿受伤?
尤其是,这伤还是自己造成的。
武曌的心沉了下去,胸口分明有一种叫做疼惜的东西满布开来。
她舒了一口气,换了更多是商量的口吻:如何才行?
如何才允许我碰你?
她其实问的,是这个问题。
婉儿明白她的意思。
正因为明白,才忍不住羞.赧。
如何都不行!婉儿绷紧了强势,这种她不曾实践过的强势。
武曌眉头拧起,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到了极点。
婉儿抬起了下颌,骄傲的,不羁的。
那道红痕随着她抬起的动作,而更清晰地昭现于武曌的面前,提醒着武曌,她刚刚伤了她。
武曌的气势,于是不由得弱了几分。
除非婉儿话锋一转。
除非什么?武曌紧紧抓住她的话尾,紧紧攀住。
除非你让我碰你!婉儿道。
武曌因为婉儿的回答,愣怔在那里。
滞了几息之后,武曌忽然爆发出失声大笑:贝贝,你处心积虑的,原来只是想碰朕啊!
说罢,武曌霍地放开了婉儿,身体向旁边一侧,便脊背向下,身体落在了榻上,接着躺平,连姿势都摆好了。
来吧!碰朕吧!武曌大喇喇地伸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绝不反抗的架势。
婉儿大窘,羞窘的。
这人的脸皮,还能更厚吗?
武曌斜眸看过来:怎么?不继续了?你不是想碰朕吗?朕都准备好了!
婉儿恼得磨牙:大家都是女人,谁碰谁其实到底有多大分别?因为心里爱着对方,才会因为索.取而获得快乐;也是因为爱着对方,才会因为被对方索.取,而感到更加地快乐。
可是,武曌这般看似等着自己去索取,其实依旧是一种强行,一种换了个角度的强行。
最终的结果,都是婉儿合了她的心意,两个人尽享鱼.水之欢,而已。
婉儿霍地坐起身来,背对着武曌。
又怎么了?武曌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
婉儿鼻腔中哼了一声:我现在不想!
说罢,起身下榻,穿了鞋子,便坐到了梳妆镜前。
武曌看着那个远去的窈窕身影,浑身的燥意无从宣泄,却又无可奈何。
只得也坐起身来,走到婉儿的身后,看着梳妆镜中婉儿的脸。
你到底想怎样啊?武曌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求而不得的折磨。
若此刻给予她折磨的不是婉儿,而是旁人,怕是她早就下旨将这人下狱了吧?
就算当年她不得不对先帝雌.伏的时候,那种怨意其实也在心头日积月累,酿化成了终有一日我要如何如何的宏大志向。
可是,一旦给予她这种折磨的人是婉儿,一切就都变了滋味。
强势如武曌,也不得不贡献出了几分于自己而言陌生得很的,耐性。
婉儿则自顾对镜梳妆,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镜中武曌无奈又躁.动的表情。
你不是说骆宾王的文章写得好吗?我想看看。婉儿淡淡道。
你想看看?武曌挑眉。
还有扬州的军报、博州的军报,我都想看看。婉儿又道。
武曌疾步转到婉儿身前,撑着桌面,逼视婉儿:你看它们做什么?
婉儿微微侧脸,与她四目相对:当然是为了夺你的江山权力。
你还真武曌听得脑子里蹭蹭冒火,忽然噤声。
婉儿平静的语气,和淡淡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使得武曌不能不探究起她言语之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怎么?太后怕了?婉儿梳妆完毕,故意挑衅地看着武曌。
此时的她,重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清丽模样。一场好睡更让她的脸色透着诱.人的薄粉色。
武曌登时被挑起了应战的心劲儿:哼!朕为何会怕?
只是武曌忽的话锋一转,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吗?骆宾王的文章,还用看吗?
太后觉得,我在狂骗你?婉儿挑眉。
武曌的眼中写着正是的意思。
婉儿了然一笑:太后在朝堂上,当着群臣的面,夸赞骆宾王的文章写得好,还斥责几位重臣错过为朝廷举荐这等人才我说的可对?
武曌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婉儿就知道,自己说的不错。
而武曌也不敢怀疑,她是否在诓骗她了。
婉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满意地轻笑:那么,我们此刻便去正殿吧。
说罢,自己先走在了前面。
武曌盯着婉儿的背影,发作不得,只能暗自磨牙。
这么被动可不是武曌喜欢的。
想看军报吗?想插手朝政吗?
呵!好啊!
武曌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等等!武曌唤住婉儿。
太后还想说什么?婉儿转头看她,好整以暇。
军报可不是谁人都能看的!武曌端起了当朝太后的架子。
太后的意思是
你想看军报,得先过朕这关。
太后这关如何过?婉儿隔着一丈远,与武曌针锋相对。
朕要知道,你们那里的事。武曌眸子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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