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誰都不會發現他……
後半夜下起了暴雨,陰冷的空氣席捲了整個a市,連別墅牆上的鏡子都掛了一層薄霧。
姜凌什麼也看不見,卻覺得有人抱著自己回到臥室。
那個人在床邊守著他,儘管一言不發,可他就是覺得對方沒有離開過。
天剛剛拂曉,他的視野變得清晰,臥室里那道冰冷的氣息消失了。
姜凌聽到走廊外有腳步聲,於是打算出門看看那人是誰。
「昨晚又犯病了?我讓傭人煮了清粥。」
司徒長風出現在門口,他端著一碗清粥,笑吟吟地說。
姜凌臉上掠過一絲失望,語氣有點迷惑地說:
「是你……」
司徒長風不明所以,問:「呃,我可以進來嗎?」
姜凌收起臉上的異色,點了點頭。
窗外飄起的深藍色窗簾,別墅的後院牆根,佇立著一個人影,仿佛是一尊雕像。
雨幕朦朧,豆大的雨點細細密密地砸下來。
少年身上的白襯衣濕透了,雙瞳漆黑如點,睫羽卻在輕輕顫抖,薄唇如霜雪般蒼白。
那些龐然大物,幾乎占據整個牆面的黑色觸腕,死氣沉沉地耷拉在窗台、牆縫之間,身上結了一層霧氣,纖細的尾部滴答著雨珠。
……
在家休養了三天,姜凌終於能出門去找陸寒漪了。
晚上八點半,市中心某家高端私人俱樂部內。
酒紅色的裝飾風格,一盞盞亮著金光的吊線筒燈,映出鏤空花紋的玻璃牆,頭頂的拱形天花板不規則方形浮雕折射出璀璨的光。
木質長桌前坐滿了人,精緻打扮的男女一邊喝酒一邊暢談,聲音非常嘈雜,而穿過白色煙霧,後面是一個舞台和舞池。
姜凌在這氛圍里不適應,他用方帕掩口低聲咳嗽,臉頰暈出淡淡緋紅。
儘管呼吸不暢,他仍然不願離開,待在原地平復了一會兒,才重新在舞池裡找起來。
他……在哪呢?
這裡的客人魚龍混雜,有些還是有權有勢的人物,要是碰到哪個不長眼的……被欺負了怎麼辦。
姜凌都差點忘了來幹什麼,心裡油然而生出不安之感。
直到他翻遍了整個俱樂部,筋疲力竭,以為這次可能要空手而歸時,在一張高檔真皮沙發上,看到了苦苦尋找的那人。
金色的氛圍光下,黑髮少年坐在紅棕色沙發上,他的膚色在周圍的人襯托下,愈發白皙通透,修長完美的脖頸戴著條雙層鈦鋼鏈,他穿著黑色拼接設計西裝,胸前的金屬三角銘牌折射出淡淡冷光。
那雙鳳眸冷靜而陌生,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一杯香檳酒。
這樣的陸寒漪跟印象里截然不同,身邊紙醉金迷也卓然於眾,氣質說不出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