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睜開眼睛,那是不屬於人類的瞳孔。
陸寒漪能感受到體內的強悍力量,他如今可以做到很多事,很多常人難以想像的事。
只是,他的眼底一片陰鷙,厭惡憎恨地看著它們。
這些傢伙太礙眼了。
既然厄運與他一體,那麼可以這麼做……
陸寒漪的手輕柔地握著一條觸腕,嘴角泛起絲絲冷笑,然後以手為刃毫不猶豫地揮下。
鮮血噴濺,飛到他慘白的側臉上。
原本溫順的觸腕突然劇烈掙扎,帶著血淋漓的斷口縮回角落,匍匐著身體輕輕顫抖。
……
天空拂曉,淡淡的晨曦灑進屋內。
陸寒漪的身影隱匿在黑暗中,鋒利的下頜線流淌下血珠,在那張冷白如玉的臉龐上無比刺目。
房間裡血氣翻湧,地上一片狼藉。他身後十幾條觸手在半空中蠕動,平整的斷口在往下墜落線狀的血。
畫面荒誕恐怖,卻透出詭異的美感。
最終,他還是找到了那張相片。
他在毛巾上蹭去掌心鮮血,指腹溫柔地撫過相片,那是蘇朵送給他的,他和姜凌在山上的合照。
陽光下的涼亭里,兩人並肩而坐,笑容明媚。
他眷戀地看了好久,才把它放回了花瓶下。
思索了片刻,將花瓶里的劍蘭花枝拿了出來,放在鼻下輕嗅了一會兒。
——這枝花這麼好看,應當送給他。
早晨七點半。
某家私人醫院裡,一間特別的病房內。
護士過來檢查儀器指標,柔聲詢問病人的狀況,一邊微笑點頭,一邊鼓勵發言。
姜凌整個人很消瘦,神情也更加的憔悴。
他乖乖作出應答,看著護士安心地走出病房。
這間醫院在姜家名下,給他配備的醫療儀器,也是當下最頂尖最齊全的。
可是,姜凌的病症還是不容樂觀。
他覺得這間病房跟上輩子住的一樣,死氣沉沉的,藥水的味道揮之不去。
「看來我沒有希望完成任務了。」他絕望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哎,您放心去吧。我會幫您屏蔽痛感,死的時候不會有痛苦的。】
姜凌緩緩閉上眼睛,扯了扯嘴角說:「不過我也不虧,多體驗了一次人生。」
這次不會重來了,可惜仍不記得他的過去。
大概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吧。
「你知道我原來是怎樣的人嗎?」姜凌腦袋裡空空如也,狀似隨意地問道。
系統突然沉默了,過了幾秒才回答。
【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