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紫衣少年過來斟茶,茶水倒在瓷杯里,飄香四溢。
姜凌狐疑地看了一眼茶杯。
顧流淵握著瓷杯,低頭抿了口茶,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青城山的張逸之,我倒是有幾分印象,確實有些實力……我身上這道玄鐵鎖就是拜他所賜。」
「……」姜凌看向他手腕上的鎖鏈,心裡很是訝異。
不會吧,這麼巧啊??
「吊頸衝動魯莽,說話喜歡添油加醋,剛才多有冒犯,不知你竟是大名鼎鼎的『張天師弟子』。」
後面的重要頭銜故意咬重,也許是姜凌心虛,聽起來像是在強調又像是在諷刺。
姜凌心裡突突的,面上訕笑說:
「不,他言辭中肯,情感真摯,我……的確並非張天師弟子,也從未見過大師本人。」
「那與朋友妻子幽會……」
姜凌心裡無語,連忙澄清道:「誤會,朋友妻子摔傷了手,我只是幫忙扶了一把。」
顧流淵神情泰然,從這三言兩語裡,套出了事實真相,輕而易舉就看出他的拘謹、害怕。
連後面說謊話也磕磕巴巴,就差臉上寫著「我在掩飾」「這句保真」了。
姜凌把自己老底都交代了,倏然反應過來什麼,下意識去看對方的眼睛,眼底隱隱泛著戲謔的笑意。
他恍惚了一瞬間,自己貌似被對方捉弄了。
顧流淵眼眸轉深,將那絲笑意藏起進陰影,又變回黑沉沉陰森森,他盯著姜凌的臉,問道:
「來見我有什麼事?」
姜凌想到來之前的目的,他垂著眼帘,默了一會兒,幽幽道:
「我知道,你帶我回來是想折磨死我……不過我想,或許我還有利用價值?」
他完全是瞎矇,要是有價值那再好不過。
因為無法替男主做事,又無法帶來利益的人和鬼,都會被當成食物吃掉或垃圾丟掉。
「你覺得自己有價值嗎?」顧流淵倏地笑了起來,刻薄得過分,因為姜凌要實力沒實力,身份也是個「假天師」。
」……」
見姜凌面色一下子萎了,顧流淵語調輕緩,意味深長地說:「不過,我不會殺了你。」
接著,又低聲道:「你能在陰間活多久,全看自己本事。」
姜凌眼睛微亮,他這是打算放自己走?也許能離開這裡。
「嗯。」顧流淵眸光深深,看出他的心思。
姜凌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下來。
忽然,他覺得口乾舌燥,於是拿起面前的瓷杯喝了口茶。
這時,穿心和吊頸察言觀色,貼心地端了兩盤點心過來,造型小巧玲瓏,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