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
「——傳岩!」
極近處猛地傳來人群的呼喊,許傳岩眼裡立刻迸射處希冀的光芒,而另一道相對較遠的聲音則宛如籠鍾撞入那人的耳膜:「顧晉!臭小子死哪裡去了?人呢——」
一聲細響,對方往許傳岩的腦後某處點了一下,而許傳岩視線可及之處,卡住他脖子的人瞳孔邊緣那仿若血線的紅色霎間便褪得一乾二淨,忽的他的身體隨著重力從碎裂的牆壁上砸回地面,眼前的人已經不見蹤影。
許傳席的身影極快地出現在轉角,身後跟著數十個侍手,看見渾身浴血的許傳岩時無一不露出震驚而不可置信的神色,迅速朝他跑來。
癱在地上的許傳岩被許傳席撐起來,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狠狠咳嗽幾聲,才動了動開裂的嘴角道:「大哥,誘情……誘情里有……」
話未說完,人已經失去知覺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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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烏雲翻卷,漆黑厚實的雲層隱約發出幾道悶響。
誘情店中的人們手忙腳亂地將院子裡的東西往屋裡搬,岑修之看見顧晉的背影出現在牆邊,走上去對準後腦勺狠狠打了一巴掌:「又溜哪裡去了!?沒聽見我叫人嗎?外面下暴雨你想一個人淋著回來?」
顧晉一轉過身,岑修之就是一愣,抓住他的手問:「這些血怎麼回事?哪裡弄的?有人打你了?」
「沒有,」顧晉小聲道,「我剛剛在後山烤兔子,這是兔子的血……」
岑修之額角暴起一根青筋,顧晉腦門又被「啪」的敲了一下,隨即被岑修之握住手腕往房子裡面拽,顧晉趕緊道:「安燃,你別讓老闆娘知道,她肯定得罵我!」
「誰有那空閒給她告狀,」岑修之一路拽著顧晉到洗手池,「趕緊洗掉,你想嚇死誰?」
顧晉借著流淌的涼水洗手,被凍得打了好幾個噴嚏,岑修之守了他一陣,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只好對顧晉道:「回來了就好,洗完了你就先回房去睡,我還有事,待會兒過來。」
顧晉點了點頭,等岑修之走後,蹲下身從旁邊桶里找到肥皂,用力把衣袖上沾到的血都搓掉,這天氣本來就冷,袖子還濕淋淋的,沒一會兒顧晉就又打了個噴嚏。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哥呢?」後面傳來細細的聲音,顧晉回過頭,見白玉懷裡抱著盆,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剛剛聽見你在打噴嚏,受涼了嗎?」
「我哥有點事情。」顧晉回答。
白玉左右看了看,放下盆,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向顧晉走過來,露出好看又溫溫柔柔的笑容說道:「那你把我的外套披上吧,這天氣變得快,穿這麼少,還衝涼水,可別感冒了。」
顧晉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但白玉過來的時候也沒有躲開,那件有些單薄的外套正要披到身上時,顧晉被人從後面一拉,後背貼到了那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