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和阿諾德大打出手,又扔岑修之拍了一掌,身體已經耗費了大量的力氣,縱使邵弦內心再怎麼波濤洶湧痛恨厭惡,現在也使不出一點力氣,光是從地上爬起來站立著,身形便搖搖欲墜幾乎要跌倒。
林美兒連忙將剛剛的血漿袋拿出來,撕開一點湊到邵弦嘴邊:「邵弦,快喝一些,你現在身體急需要大量的營養來完成轉變,否則會體力不支有生命危險的!」
即使是快要暈過去的狀態,邵弦還是死咬著牙關迫使自己保持冷靜和清醒,看見面前流淌的血漿,他心中怒意橫起,抬起手將那血袋狠狠拍飛了出去:「滾!別讓我看見這種噁心的東西!」
「你、你你你……」阿諾德瞠目結舌,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竟然把……」
邵弦用極大的力氣揮開了血袋,單膝著地猛地跪倒在地,但依然用雙手和另一隻腳死撐著,才沒讓自己趴在地上。
血袋摔在地面,裡面的血漿淌了一地,邵弦嗅到了來自血液的氣味,飢餓的胃正在不停蠕動,他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抑制住自己撲過去把血袋抓起來的衝動,那一絲一縷的香味陰魂不散地繚繞在鼻尖,令邵弦頭暈腦脹。
林美兒不知所措地看向岑修之:「這……」
岑修之倒是沒太大的反應,只問她:「去儲藏室取。」
「父親,您儲藏室的備用血漿都在當年血皇之戰上耗亡用盡了,您又已經將近五十年沒有收納過新的初擁,所以沒有補充新的血液……」林美兒低聲道。
岑修之聽完後,沉吟片刻,抬起步伐向邵弦走去。
「不喝是嗎?」岑修之聽到邵弦跟前,從上至下俯視著他,口氣冰冷地問道。
邵弦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疼痛令他的神智清醒了幾分,幾乎是將兩個字從牙縫裡一個一個擠出來的:「不——喝——!」
岑修之漂亮的紅色眸子靜靜注視了邵弦半秒,隨後張了張薄薄的嘴唇:「你能拒絕,看來是血液不夠新鮮。」
後面的林美兒和阿諾德同時身形巨震,阿諾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喊道:「父親!你難道想……」
阿諾德的話還沒出口,岑修之挽起右手袖口,露出較為纖細的手臂,左手指腹在上面一划,剛剛還光潔雪白的皮膚上霎時間便出現一道極深的傷痕,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傷口處湧出,將整條曲線優美的小臂都染得通紅。
一滴紅色的血滾珠般從皮膚上滾落,墜下,「啪嗒」一聲細響,滴落在白色的地板。
邵弦雙目圓睜,耳邊轟隆一片,心跳聲和愈加急促的呼吸聲充斥耳膜,胸口的起伏逐漸劇烈,蒼白的嘴唇如過電般顫抖,緊緊扣入地板的五指「哧」的輕響,硬生生把地面掏出五個深洞。
血液依然不斷流淌,邵弦如同僵硬在了原地,身形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幾秒後,才出現了極輕極淡喉結滾動的聲音。
阿諾德還在不甘心地吼他:「父親!」那聲音就像眼睜睜看著最喜歡的糖果被交到了自己最討厭的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