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岑修之的背影逐漸從長老殿遠去,喬納森若有所思地用食指尖滑過下巴,眼底逐漸加深。
岑修之吩咐愛德華在隱殿等他,自己先去了傳承池。
傳承池堂內空無一人,四處寂靜,最上方懸浮著血皇棺,帝廳已經封印足有五十年之久,如果再不想辦法讓邵弦的記憶甦醒,血皇棺恐怕支撐不了多少時日。
岑修之一直走到池邊,傳承池內的水呈現著極為渾濁的深紅色,水面騰升的氣體如煙霧氤氳著血皇棺,他伸出手,割破了手腕,任由鮮血不斷下淌,一滴一滴墜落在池面上。
隱隱的紅光在波光粼粼間閃爍,被血液浸染過的池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澈透明,如同墨滴落入水中迅速擴散開,剛剛還呈現一片深紅色的池子現在顏色已經淺淡了不少。
愛德華在殿內來回踱步,好幾次都意圖出門,但到了門口又硬是將腳步止住。
幾分鐘後,他聽見開門的「吱呀」聲,轉過頭便看見岑修之一臉蒼白地靠著門口,連忙走過去,把他扶到座椅邊。
「把門關上,」岑修之用手肘支著桌面,穩住身形,聲音沙啞地說,「別讓人看見。」
愛德華問:「您又去傳承池了?」
血皇棺是用於血皇甦醒時的重要物件,沒有王的力量維護,就需要傳承池來維持生命力,然而時間太久,傳承池新創造的力量無法供給血皇棺足夠的能量,傳承池遲早有一日會被吸乾枯竭,因為血皇的力量四散各處,許多年前都有各個朝奉的血族領主前來提供新鮮血液,維持力量,但現如今會來到傳承池的血族卻越來越少,各後代領主對於血皇的崇敬之心也開始被對利益和權力的貪婪逐步沖淡。
岑修之揉揉脹痛的眉心,揮手推了愛德華一把:「到儲藏室找點血袋過來。」
愛德華退了一步,但沒有聽岑修之的命令轉身去儲藏室,而是立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
「沒聽見我的話嗎?」岑修之無力地拍了一下桌面,側過頭看向愛德華,嚴聲呵斥,「我讓你去儲藏室取血袋過來。」
愛德華靜靜注視他片刻,才開口回答:「父親,儲藏血袋無法為您提供足夠的能量補足。」
「有總比沒有好,」岑修之儘量壓制住呼吸的不穩,雙手撐住桌面就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不去我去。」
看見他馬上要摔到,愛德華上前一步,伸手牢牢握住他的肩膀,見到岑修之白得幾乎要透明的臉色,神情中不免透露出些許焦灼,很快他便騰出一隻手,解開最上方的紐扣,拉開衣領,靠近湊到岑修之眼前:「父親,快咬吧。」
「讓開!」岑修之怒極伸手一掌拍向愛德華,對方不躲不閃,硬生生受了這一掌,往後退了幾步,同時發出悶悶地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