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奚在當天晚上就召見了他。
房外只守了幾名宮女和太監,房內除了徐景奚並無其他人在,現在正值冬日,地上鋪了厚厚的花紋地毯,房間四角都燃起了炭火盆,將整個房間照亮,正中央緩緩燃燒的火盆將坐在桌前讀摺子的徐景奚半邊面孔印亮,仿佛夜裡被打上燈的大理石雕,在宮女撩了帘子,岑修之進屋時也身形未動,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
岑修之垂了眸,撩起下擺跪在徐景奚身前的地毯上,緩聲道:「奴才叩見皇上。」
直至岑修之說話,徐景奚才有了點動靜。
他將摺子捲起,放在桌邊,閉了閉眼,開口道:「洛雲笙,你今日可是與凝貴妃在湖心亭會了面?」
如岑修之所料,今日果真是被寧貴妃瞧見了。
陸清凝才進宮便如此受寵,還懷了龍子,寧貴妃對他嫉妒有加,所以想藉此機會讓皇帝責罰她,卻沒想到徐景奚來找的會是洛雲笙,而不是陸清凝。
這麼多年,岑修之早也習慣了徐景奚往自己背上扣鍋,所以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順從地回答:「是。」
「哦?你去湖心亭作何?」
「奴才只是路上遇到了貴妃娘娘,娘娘心善,見奴才對小皇子好奇,便答應讓奴才去看看。」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岑修之聲音沉穩。
徐景奚半晌都沒搭話。
片刻後,他才終於笑了笑,笑容里夾雜了些道不明的意味:「朕也認為,一妃一閹人,在宮內發生不了什麼。」
「免禮。」
聽到這兩個字,岑修之如釋重負,一手撐著地面,試圖從地上站起來。
但他剛剛跪在那裡太久,起來時膝蓋又疼又木,加上身體不好,猛地起身那一刻,眼前便片片發黑,身形搖晃兩下,就要往後栽倒。
下一刻,他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把住了他的腰,順著那一陣的力道,岑修之的腰很快撞在了徐景奚的腿上。
「洛公公的身子還是這般虛弱,可得好好調養。」徐景奚胸口微微震動,自上方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岑修之瞳孔微微壓緊,下意識往後面縮了縮,徐景奚堂而皇之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狠狠壓在了椅邊,笑道:「怎麼了?還疼?」
後腰重重撞上椅子角,岑修之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冷汗瞬間從額角淌下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真想不到,洛公公對待刑犯無所不用其極,再殘忍的場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本人卻這麼軟弱。」徐景奚低聲在他耳邊說著,手指沿著他的官服摸進去,向衣襟內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