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徐玉琰的生母早已經離世,在祖上連個靈碑也沒有,沒有絲毫背景和地位,徐玉琰自然也在宮內是唯一結黨營私拉攏臣子可能性最小的皇子,他這太子,可以說是大言王朝有史以來最沒有實權的太子之一,將他拉出去當作靶子集中炮火,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徐玉琰對岑修之的話瞭然於心,神情沒有太大變化,不知道在想什麼。
岑修之把剩了半桶水的木桶放在井邊,喘了口氣,回過頭發現徐玉琰竟然還沒走,離自己太近,險些撞著他,忙往後撤了兩步,後腰不由自主地抵在井沿。
徐玉琰:「你身上有香味。」
岑修之看他臉色沒變化,說話的語氣也挺正常,就像普通聊天,但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他唇角有笑意,看過來的眼神也令自己頭皮發麻,仿佛什麼事情正沿著預計之外的軌道進行。
「別聞了,就是普通的皂角。」岑修之把自己的衣擺從他的掌心扯出來,不動聲色遠離了一步,重新將桶提起來。
徐玉琰心說,我不僅會聞,我還會舔,但這話他絕不會讓岑修之知道,因此沒再繼續為難他,囑咐幾句便離開偃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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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笙?」司禮監總管沒想到當朝太子會親自開口向他要人,因此面上露出了一抹異色。
隨即,他想起了常在院內走來走去的洛雲笙,很快明白了徐玉琰的企圖。
這麼個身虛病弱,脾氣又差,還被皇帝嫌惡的宦官,唯一的好處就是那張美艷的皮囊,徐玉琰來司禮監要人,圖的是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多數皇子在十三至十五就已經有了婚配,太子在十四之前也要納妾或是臨幸宮女,然而這些年徐玉琰卻有意無意地避過了許多婚配的良機,沒想到是在這裡埋了個大的,果然與宮內所描述的相同。
只不過,總管想到聖上已經立了徐玉琰為太子,徐玉琰就算再怎麼紈絝不知禮,也該為自己的身份將癖好收斂一些,沒想到還是這般猖獗。
「當然可以,殿下,老奴這就將洛雲笙的名字改去東宮。」總管忙道。
將徐玉琰及跟隨他的宮女送出門後,總管又警覺地打量門口許久,再三確認沒有徐玉琰的人後,才隨後謹慎地從懷中取出另一張紙來,鋪在桌上,取毛筆寫下後,再折起來交予身邊的小太監,吩咐他送到乾清宮去。
徐玉琰立在宮外的某處樹蔭下,看著一名小太監急急地從司禮監的大門趕出去,在漆黑的夜裡向著乾清宮的方向前行,唇角微微一勾,轉身也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岑修之知道徐玉琰確實跟他說過,如果有他的人來找自己,就跟著走,但岑修之沒想到這個小王八蛋竟然直接叫人來綁他。
若不是及時看見那群黑衣人的腰帶上有錦紋,岑修之幾乎要以為這些是徐景奚派的人來暗殺他,差點就抄起凳子跟他們拼命了,還好拼命之前他反應過來,卻沒想到下一秒就被人一掌拍暈過去。
再睜眼,岑修之看見的是飄渺半透明的床幔,房間裡燃著相當熟悉的涎香氣味,那還是他以前次次給徐玉琰房裡點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