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完全想不到,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徐玉琰竟然都能聞到。
大約看出了岑修之臉色驟變,徐玉琰才總算扯了扯嘴角,笑容的幅度卻有些奇怪:「雲笙,你應該不會騙我的,對吧?」
「就算所有的人都騙我,你也會從頭到尾一直站在我身邊的,對我忠心誠意,因為你跟那些人不一樣,是嗎?」徐玉琰蠕動著薄薄的嘴唇,壓下腦袋,緊盯著岑修之的雙眼,緩緩地問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岑修之的胸口被他的手掌壓迫得肺部隱隱作痛,先是張了張嘴,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徐玉琰深吸一口氣,從岑修之的角度可以看見他下頷的線條完全繃了起來,頰邊的肌肉也極為明顯地鼓了鼓,簡直像是要一口咬死他一樣。
「真看不出,」徐玉琰還是笑出來,寒意漸漸蔓延至眼底,「你一個閹人,原來還有這等愛好,我自小跟在你身邊,還不知這麼重要的一點……」
「閹人」兩個字刺中了岑修之,聽見徐玉琰話的那一刻,他的心口微微壓緊,略微睜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徐玉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胸口某種情感開始漸漸膨脹開,岑修之看著徐玉琰,眼前在剎那間一晃而過他兒時的模樣,除卻眉眼有略微相似以外,這副面容其實一直在向徐景奚靠近,甚至於在這種時候,那雙眼裡的陰霾比起徐景奚還要更重。
岑修之的嘴唇顫抖了一下,而後不知想了些什麼,慢慢彎起眼睛,張了張唇,輕聲道:「連殿下也知道,我好歹是個閹人,就算去了那種地方,又能做些什麼?若真要以此來作為責罰的標準,殿下在日後也會與阮小姐成婚,現在卻與洒家這等閹人糾扯不清,若是傳出去了是不是也不好聽呢?」
徐玉琰的瞳孔以肉眼可察地速度縮了縮,抓著岑修之「砰」的一聲撞在桌邊,看著他痛得眼尾輕輕抽搐了一下,聲音變得出奇沙啞起來:「……原來你一直是這麼想的?」
「是,」岑修之咬牙道,「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是太子,與兵部尚書的女兒成親,今後再當上皇帝,坐擁天下和後宮三千,而你便能當上你的紫衣太監,從此以後逍遙地過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