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愧疚感與罪惡感與日俱增,壓抑得他透不過氣,每一次樂少卿一口一口尊敬地叫著「師尊」,明亮而單純的眼睛看著自己,他都會愈發覺得自己不配為人師長,禽獸不如。
所以,當樂少卿親口對他說出「我心悅你」這種話,天泫君的第一反應是,他在樂少卿成熟期時的所行,在潛移默化里誘導樂少卿改變了他對自己的感情,並不是真正的愛慕之情,所以他選擇逃避,逃避對自己做錯事情的處罰,逃避直面應對樂少卿的感情。
又或許,他只是想花一段時間冷靜下來。
弒魔台一事之後,天泫君才真正意識到,什麼道論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只要能讓樂少卿回到自己身邊,比什麼都好。
「門主,蒼峫峰峰主已經等候多時了。」弟子的聲音再一次從洞門外傳來。
天泫君回答:「嗯。」
他回過頭,抱住岑修之,放緩動作出來,岑修之渾身是汗,軟軟地倒在天泫君身前,被天泫君接住。
本來身體便很虛弱,還在血池附近待了這麼久,如果不是他在往岑修之體內傳輸靈力,岑修之怕是早就體力不支了。
天泫君失笑,用衣服蓋住岑修之赤裸的身體,將他抱起來,離開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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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血池和天泫君靈力的雙重影響,岑修之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有早些年時天泫君教育他學習的畫面,也有在弒魔台上被眾人喊打喊殺的畫面,最後有一道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溫熱的血濺在自己的臉上。
——苑生。
岑修之猛地喘出一口氣,滿頭大汗地睜開雙眼,胸口劇烈起伏著。
然後他對上了一雙眼眸。
黑漆漆的,眼仁很大,因此顯得格外有神和明亮,但還泛著淡淡的紫色。
岑修之被嚇得猛地坐起了身:「誰?」
離遠了,他從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面孔。
那是一名有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的少女,墨黑色的長髮被紅色髮帶紮起,為那張艷美的臉蛋增添了一份利落的英氣。
岑修之傻眼了:「苑、苑生?」
話音一落,苑生便笑得眯起眼睛,大眼眸彎彎地笑:「少卿,該起床啦。」
岑修之更是震驚:「我、我記得我不是把你種在了地獄道嗎?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看得見,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