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之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把房間裡的水都清理完,陸寒之蹲在地板上,伸出手指摸了摸那些水跡,看到指尖上的的確是水,不是血,無色無味。
遇到河邊的屍嬰釘後,遇到的怪事一樁接一樁,先是做了馬露臉上被釘上屍嬰釘的夢,後又遇到兩個甘睿,剛剛聽到奇怪的腳步聲,現在房間裡又莫名其妙淌了水。
如果再說沒問題,陸寒之就該覺得自己在自欺欺人了。
但直到現在他也沒出事,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使用這種方式暗示他做些什麼。
馬露找了新的被褥上來,到徐景酲房間給陸寒之鋪,他那張床本來就挺大的,但徐景酲一個人睡寬,兩個人睡又擠了,陸寒之被剛剛看到血的幻覺搞得腦子一片混亂,也沒去在意要跟徐景酲睡一張床的事情。
「晚上別亂動。」徐景酲警告陸寒之。
等馬露走後,陸寒之對徐景酲道:「剛剛我上來的時候,看地上的水是紅色的。」
徐景酲手上動作一頓:「紅色?你是說血嗎?」
「恩,」陸寒之點點頭,「我覺得最近遇到的怪事情有點多,會不會和屍嬰釘扯上聯繫?」
這樣的話,如果對普通人說,對方一定會覺得他精神有問題,但徐景酲不是普通人,雖然現在徐景酲還不認識他,但陸寒之目前可以信任和討論的人只有他一個。
徐景酲盯了他一陣,隨後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根煙,緩了一陣才說道:「說實在話,我也覺得有點邪門。」
「二樓沒有安裝水管,房屋沒有積水,沒有人上二樓,無緣無故不可能會有水出來,我雖然一直崇尚科學原理,但農村裡有些事情,的確沒辦法拿科學來解釋,馬露也是大學生,在外面學了這麼多年,現在對老一輩的有些話還是認同的,」徐景酲吐出一口煙,慢慢道,「但你說你剛剛看見的水是血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來很久以前的一個事情。」
陸寒之疑惑道:「什麼事情?」
「水禍,俗稱招邪,」徐景酲道,「無色是靈,黑色是怪,紅色是怨。」
「馬露家蓋雙層洋房之前是拿給她婆婆做喪事一條龍生意的,後來她老人家去世,村里人嫌她的那些東西留著不吉利,都給拆了,但好歹她們家做了幾十年,要說挖個地窖,建個山房,在裡面放靈具器具也不是不可能。」
徐景酲彈了彈菸灰,說:「未滿十八歲的少女被下葬前要招邪,水有顏色便不能下葬,一直到水變回原來的顏色為止,但有一年馬露婆婆接了樁生意,一家人的女兒死了,急匆匆地來找她婆婆,但當時招邪的水是紅色,他們不聽馬露婆婆的話,還硬是要下葬。」
陸寒之正在認真聽,徐景酲語氣一頓,突然就不說了。
陸寒之等了半天,看他不說話,就問:「然後呢?下葬之後怎麼了?」
徐景酲把菸頭掐進菸灰缸:「然後什麼都沒發生,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