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泱泱偏著頭,想了想。思考的時候,她的手指微微弓著, 牙齒輕輕蹭著食指彎曲的地方, 一下兒, 又一下兒……那白白的小牙才碰過宗景的虎口, 現在又啃著她自己的手指,好像總是想要吃點兒什麼似的。
其實她也沒想多久, 須臾,夏泱泱伸出手,放在宗景的喉嚨上。
她做這件事的時候, 一直凝望著宗景的眼睛,小心翼翼,生怕他會介懷:「我教你說話, 就當咱們現在是師父和弟子。當年那先生怎麼教我弟弟, 我就這樣教你。」
她的手指還帶著自己口中亮晶晶的津液, 指節被牙齒蹭得微微發紅。濕漉漉的指節帶著一絲涼意,輕觸宗景的喉節,他臉上浮起紅暈,身子一顫,脖頸兒上起了一層粟粒。
他肌膚上的絨毛細細軟軟,好像蟠桃兒。夏泱泱的手在他喉嚨上輕柔掃過:「這裡,要顫動起來,才有聲音呢。」
她的目光落在宗景侷促的手上,修長的手指正一顆一顆轉動著檀木佛珠。夏泱泱吸了一口氣,去捉他的手:「可以嗎?」
宗景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往後稍稍縮了縮,可是夏泱泱拉起他的手時,卻又沒有拒絕。
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喉嚨上,隨著她悠長的喘息,喉嚨上微微凸起的地方,發出輕微的震顫,細小得好像螞蟻爬過:「你看……就是這樣。」
夏泱泱把脖子揚起來的時候,連她的鎖骨都看得清晰。她經年勞作,身上沒有什麼贅肉,精幹的筋骨皮,一旦顯露,就分明起來。她的脖頸很長,細得好像他一隻手就能掐斷。
宗景的手指下麻麻的,他張開嘴,喉頭動了動。
夏泱泱把著他的手,把手又放到了宗景自己的喉結上,然後一隻手伸到窗外,把窗口的野菊的葉片拗斷一片。
「瞧。」
那葉片鮮亮,上邊還帶著雨水,被她掐在兩指間,微微捻動。
「聲音,就是東西震動。你這裡……」夏泱泱歪著頭,牽著宗景的手指,讓他的指腹在喉節上輕輕滑動,「……也這樣振的時候,就出了聲兒了。」
她指向窗外:「下雨也有聲音,是那雨點兒打在樹葉兒上,樹葉兒搖動;人舞劍的時候,也會有劍氣聲,那是舞得快了,劍氣破空;你們寺廟裡敲鐘的時候,是不是也嗡嗡嚶嚶的?」
夏泱泱笑著:「你自己再試試。」
宗景眸子亮了亮,窗口的風攜著雨水的濕氣拂動夏泱泱額前的碎發,她胸口的肌膚微微顫動著,這些都該有聲響。
夏泱泱期待地看著他,她舔了舔嘴唇——那是不是也該有些動靜?
宗景將手放到喉嚨上,認真地想讓自己也發出聲兒來。
其實,他早就該可以。或恐懼,或喜悅,也該有些「咿咿呀呀」的聲音,可是宗景修習佛法,早就學著心如止水,終日沉靜。
宗景縱然聽不見,也知道有些聲音不大好聽。他怕他自己發出聲來,也像書里說得,像是沒潤油的胡琴,灶台旁的風箱,池裡的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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