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氣:「哪個要你避嫌來著?」
夏泱泱的手停在容衍小腿肚上,水順著她的手指往下淌。她裝作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唯唯諾諾地說:「不曾……哪個下人會這樣對奴家頤指氣使?王爺多慮了。」
容衍頓了一下,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夏泱泱這陰陽怪氣的小心思,他哪裡不明白。早先聽春桃說話,他雖然沒有留心,但是夏泱泱現在又提,容衍就心下瞭然。但竟覺得這狡猾有幾分可愛。
他意味深長地說:「姨娘如此孤單,本王合該給姨娘些經書,抄抄,也解悶兒。」
夏泱泱聽得出他弦外之音,可卻順杆兒上:「孤單也就罷了,」 她抽泣了一下,「奴家也能挨的。可是奴家怕啊……」
「怕?」
「奴家怕王爺長久不見,下次聽見奴家的聲音也認不出奴家了。奴家在京城裡,也只有王爺一個人可以仰仗了。」
她湊近了些,鼻尖兒輕輕觸了一下他的手指:「王爺,這聲音是虛的,就怕從耳朵里流過去就沒了,一滴都不剩了。」
容衍的手仿佛被蜜蜂蜇了一下,他聲音喑啞:「那要怎麼辦呢??」
夏泱泱又把眉骨貼在容衍的手上:「不如王爺看看,奴家長得是什麼模樣?」
她也不等容衍答,雙手捧起容衍的手,仰起頭,把他的大手罩在自己臉上,然後靜靜地等待著。
容衍這小樓很安靜,安靜得聽得見院子裡風吹樹葉兒。
已經是夏末秋初,天變得高,風也變得舒爽起來。
窗外蛐蛐兒的叫聲,也開始有氣無力地衰敗著。
可是夏泱泱知道,他這院兒外有侍衛,院裡有丫鬟小廝,不知道的所在還有若干暗衛。
這份安靜,屬實只是假象罷了。
可是現在這屋子裡,卻是實打實的兩份呼吸。可是夏泱泱也就只能聽見她自己的,從她的身子裡出去,一下子就撞到了容衍的手掌上。
可是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容衍的手還是停在她臉上,中指的指縫兒抵在她的鼻尖兒,也就這點兒地方是碰觸這的——他的手掌卻一動未動。
夏泱泱的頭微微動了動。
鼻尖兒沿著容衍的指縫往上走,直到他的指腹碰到她上唇的輪廓。
「那是奴家的鼻子……王爺可記得什麼樣兒了?」 夏泱泱聲音低沉得像是夜裡曇花綻放,花瓣翕動。
「這接下來,就是奴家的嘴了。這是上唇……」 她的後背挺直,細長的脖子稍微挺了一下,容衍的手指就正好落在她上下唇之間,她張了口,說話有些含混,「這是奴家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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