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由身的意思,也不是真自由。這場面話,大家都懂,也只能這麼說。)
……
這常會長之前就認得原主,跟原主吃飯說話,聽聽曲兒也是有的。所以他今天這一提,跟一見鍾情沒什麼關係的。若說相貌,桌上另外那兩個先生長得還更出挑些。
原世界線里,原主這時候已經進了大帥府了,也就沒有這一出。夏泱泱正跟那兩個先生給這幾位貴客布菜,聽見常會長這麼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不過她本來人就鎮定,況且還有點兒原主的記憶在身上,多少是見過些酒局的。
那管事嬤嬤笑著說:「常會長這是逗我開心了,這哪裡高攀得起啊。」
夏泱泱見管事嬤嬤婉言推脫,心下稍安。
常會長說:「嬤嬤呦,你也知道,我髮妻年初沒的。你看看,我有六個兒子,四個女兒,都等著人來管。現在講究文明,找小老婆,我是丟不起那個人的。家世差不多的姑娘,來當續弦,我怕不懂看顧孩子;門第次一點,就擔心親家事務太多。」 他放下筷子,攤開手,「嬤嬤你瞧,還有誰比夏先生更可心?」
夏泱泱本來以為他聽出管事嬤嬤拒絕的意思,就會換個話題,誰知道看樣子竟然是十分認真。一番話,不愧是從商會會長嘴裡說出來的,可真算計得精刮。
「夸個海口,夏先生要想找個歸宿,在這城中,怕是也沒有我老常更合適的。泱泱在常家,是續弦。」
續弦,不是外室,也不是妾。這話說出口,那可真是誠意十足。
管事嬤嬤看了一眼夏泱泱,說:「那我可就替泱泱先應下來了……」
之後又唱了一支曲兒,夏泱泱忽然胃痛了起來,小臉兒煞白,眉頭臉蛋兒都擰了起來,眼眶子紅紅的,淚水在裡邊打轉兒。大家就都勸她回房歇著。
夏泱泱就卡著腰,咬著手絹兒,哀哀戚戚地說:「那怎麼成,今天幾位貴客給面子,就是死也得死在這兒吶。」
管事嬤嬤笑著啐她:「真是痛昏頭了,瞎說些不吉利的諢話,快回去歇著吧。現在非讓你陪著,常會長怕是會罵人了。」
夏泱泱到了房裡,婆姨煮了熱姜水端給她。
「剛才怪熱的,這東西喝了會上火,你放一邊兒吧。」 夏泱泱旗袍扣子解了幾顆,歇在榻上,一點兒難受的樣子也沒有。
「我就是不想在樓下陪著了,這樣大的事情,嬤嬤怎麼能也不商量就直接應下。」
那婆姨沒說話,目光糾結地往身後看。
「我還當你真是福薄的,剛有好事兒上門就病起來了。」 帘子嘩啦啦一響,管事嬤嬤撩開珠簾走到屋裡來:「你不是這麼拎不清的人啊。這還要怎麼商量,去常家哪裡不好?又是當正經的太太,你還想要什麼?」
「之前不是說好了的嗎?我幫嬤嬤帶好新倌人,再說以後的事。」夏泱泱盯著那管事嬤嬤,看著她那副神氣,突然間明白了,「……是嬤嬤從別的書寓過了倌人來吧。」 難怪也不要再討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