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明眼前還能偏安一隅,可是到底能安生多久,她心裡沒底。
傅煜明或許知道,可是他不說。
他不說,夏泱泱也知道,傅煜明娶她,等於自斷一臂。
何況,這說出去也不好聽。而傅煜明一向是最要面子的一個人。
這事兒給傅煜明那表姐知道,是最不高興的一個。
她跑到傅煜明公館裡,臉黑得仿佛鍋底子。
「煜明,你瘋了嗎?!你父親已經不在了,長姐為母,你要聽我一句話……」
傅煜明打斷她:「我母親做不出那等下作事情。我說的是什麼,你心知肚明。」
那表姐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她開始哭了起來:「這事兒就當是姐姐錯了。可是,姐姐還不是就怕走到這步。她是個什麼人,你娶她,那名聲都要給敗壞了。那些學生向來喜歡你,說你最懂他們,是最先進,最文明的一個人。你的書都白讀了嗎?」
娶她,自然是因為喜歡她。可是他這份兒心思,夏泱泱懂就可以,何必跟人說什麼。
傅煜明卻揮揮手,閉上眼,不再想聽她說什麼。
於是,買婚紗,訂婚宴,一切弄得不亦樂乎。
原來結婚這事兒,宛如行兵布陣,著實是一場大仗,時間,地點,人物,還有道具,樣樣都要籌劃。
而夏泱泱又不願意假手他人,便事事躬親。
她折騰了一個月,已經苦不堪言。
等又過了一個月,漸漸覺得身子也又些支撐不住。本來勞累也是正常,可是傅煜明非逼著她去看醫生。
結果出來,倆人倒是又揪心,又喜悅。
原來夏泱泱竟然是懷孕了。推算起來,約莫是頭一次在她書寓里就懷上了。可也說不準,畢竟這倆人自從在一起,也就沒閒過。
而且她搬來了帥府後,傅煜明還給了她一個驚喜。
臥室里有個暗藏的隔間兒,一打開,裡頭便宛如她書寓底下那個密室。
只不過,如今這身子,倒也不能瞎折騰了。
婚禮定在兩個月後,訂好的裙子必然是要改的。
這天坐著地板上,夏泱泱看著那滿地的單據,突然抬起頭跟傅煜明說:「咱們這事兒,還是別辦了吧。」
傅煜明從她身後將她抱住,鼻子蹭著她的頭髮,聞著她的發香:「怎麼了?難不成你怕羞,給人說閒話去?」
「人家才不怕呢。」 夏泱泱轉過身子,貼著他的心口,「只是想著,咱們都是無父無母的人,這到底是給誰看的呢?叫上三五親友,吃頓飯也就好了。這些花費,不如拿來緩解民眾之憂……我也不懂,大概是杯水車薪,但也聊勝於無。」
傅煜明道:「都依你。」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泱泱,嘴角勾起一絲笑:「又是杯水車薪,又是聊勝無於,你在書寓裡頭看了多少書?」
夏泱泱羞紅了臉,把頭埋在他懷中:「你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