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花也勸她,「多少喝點,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堅強,軍隊的救援船已經去了,肯定會沒事的,放心。」
馬蘭英目光無神,顫巍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這趟船一共去了八個人,不僅是他們家,其他七戶家庭家里人也是悲痛欲絕,這個時候去出海的基本都是身強力壯的青壯年男性,不僅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還是孩子的爸爸,妻子的的老公以及母親的兒子。
鄭勤榮是最先崩潰的,她只有姚建剛一個兒子,還沒結婚就遭此厄運,她根本無法承受任何不幸的結果,氣急之下她衝到馬蘭英面前,對著姚昌盛一家人,破口大罵:「都怪你們,好好的非說要去跑運輸,今天我兒子要是回不來,我跟你們家沒完!」
要是放在過去,馬蘭英早就跟她罵起來了,但現在她實在沒有這個心情跟鄭勤榮吵架。
姚昌盛是隊長,是這趟運輸的領導者,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想著問責,情緒上頭直接把責任歸到了他們家。
姚海芸知道除了鄭勤榮,其他六個家庭心裡恐怕也在怪他們,這時候不把事情說清楚以後他們是掉進泥潭也洗不清了,她站了出來,當著公社幾位領導的面直接大聲回懟了過去:「嬸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現在說這話可太不厚道了,第一跑運輸這個主意可不是我爸一個人想出來的,咱們生產隊上百號人,這是大家進行民主投票後得到的結果,我記得當時是全票通過,文件上都蓋章簽過字的,全看自願,現在人人平等,不想去完全可以不去,沒人逼著姚建剛去跑運輸。」
「我爸當生產隊長這些年,論工作量和貢獻度,他絕對能排在前三,在場的大家心裡都清楚,可即使是這樣,他從來沒拿過隊裡的模範吧,每年都是讓給其他人,他自己的工分取的是平均數。」
「每個月生產隊都要開幾次會,誰都不想在自家開,隊裡的人都往我家跑,那麼多人喝茶用的茶葉,照明用的蠟燭和燃油,記工分用的筆記本,都是我們家無償拿出來的,可沒記在生產隊的帳上。」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怎麼不站出來替我爸說不公平呢?」
姚志能也說:「前些年招待所沒建好的時候,上面的領導來視察,吃喝都是我們家負責,這個錢我們也從來沒計較過吧?年底分豬,我們有仗著自己是隊長拿好肉嗎?不都是先讓你們挑,剩下的我們兜底。」
姚昌盛能當這麼多年生產隊隊長可不僅僅是靠他高超的捕撈技術,還有他出色的人格魅力。
姚海芸的話一出,隊裡的人自覺良心不安,也跟著搭腔,「是啊,這幾年不都說運輸要比捕魚掙錢嘛,早就鬧著要去搞運輸。」
「哎呀,建剛媽,出了這事誰也不想的,再等等吧。」
「隊長這些年也不容易,再說他也在船上,又不是故意發生這種事。」
鄭勤榮可不管那些,「誰讓他是隊長,他當領導他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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