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在伊铭泽身边疯狂点头。
还是伊哥最懂他!
另外三人都同意伊铭泽说的,这种惊世骇俗的爱情,除非他们想要伊铭泽和林小满在学校不好过,不然绝对不会宣扬出去。
到了住处,秦央要叶祎琳先回房去,他把伊铭泽单独拉到墙角。
他开门见山地问:老伊,你上次问我和东子有没有被男人告白过,说的就是小满哥吧。
伊铭泽嗯了一声,将秦央变幻莫测的表情尽收眼底。
秦央是伊铭泽的室友、同班同学,更是他在学校关系最好的兄弟,秦央对同性恋接受度不高,他是知道的。
而秦央作为钢铁直男,确实如伊铭泽所想,不太能接受搞基,但如果搞基的人是他一向崇拜的铁哥们伊铭泽,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还挺真男人的。
毕竟敢这样正大光明地说自己喜欢男人,没点气魄和担当根本干不出来。
何况伊铭泽喜欢的是林小满,他一直觉得林小满是个很好的小孩,平时总拿他当弟弟看。
总之一句话,同性恋这条路不好走,但以后要是有难处,兄弟一定两肋插刀。秦央叹了口气,又扔下一句话,然后就回屋了。
林小满一直站在不远处等,见秦央走了,连忙走上前问伊铭泽:老秦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不能接受啊?
伊铭泽笑了笑,别担心了,他没有不接受。
二人回房的时候,灯是关的,朱立远已经躺下了,他们也没出声,很快进了各自的被窝。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朱立远依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高大的身躯把单人床折腾得吱呀叫唤。
他仍然没能完全消化三个单身狗变一个的事实。
他搓搓脑袋,坐起身,往旁边看了眼,发现伊铭泽和林小满也都没睡,两人正侧身面对面躺着,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
朱立远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打破隔壁的暧昧。
那个,要不你俩跟我讲讲,讲讲他结巴了半天,一咬牙道,讲讲你俩是怎么好上的!
林小满闻言,也坐了起来,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
是我追的伊哥。他说。
所以,你进篮球队其实是为了追人?朱立远有点不敢相信林小满的勇气,原来同性恋之间的追爱也这么猛。
林小满点点头。
好家伙,原来我们都是沾了老伊哥的光。朱立远喃喃道,突然又想了到什么,不对啊,老伊以前不是谈过女朋友吗?怎么突然就开始搞基了,难不成是因为被女人伤到所以一气之下怒弯?
朱立远话音刚落,林小满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又猛烈跳动了起来。
他怕是谈恋爱谈得有些得意忘形了吧,居然忘了自己干的是掰弯直男这种不道德的事情,倘若朱立远得知真相,恐怕也会对他嗤之以鼻吧?
老朱你是铁憨憨吧。久未开口的伊铭泽突然出声道,我双性恋啊。
黑暗中,林小满瞪大眼睛看向伊铭泽。
伊哥为了保护他,居然把自己说成双性恋
睡在瓜田里吃了大半宿的瓜,第二天,朱立远有些没精打采的。
回到学校之后,校队的人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变化:秦央和朱立远两个平时最爱起哄伊铭泽和林小满的家伙,突然之间哑巴了,即便有人带头开了玩笑,他们也闭口不谈,甚至默默听一会儿,然后满脸异色的走开。
转眼到了四月,预选赛前的一个周末,伊铭泽带林小满翘了校队训练。
坐在车上,林小满一脸懵逼地问开车的伊铭泽:我们去哪呀?
伊铭泽说:墓园,去看我妈,今天是她的忌日。
啊林小满愣了好几秒,那我们不买束花吗?
先去墓园。伊铭泽说,花等会儿再买。
林小满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又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衣服,一件带卡通图案的米黄色卫衣。
哎,等一下,我穿这件衣服不合适吧?林小满急道,你赶紧把车开回家,我换身黑的。
没关系,我妈没那么多讲究,她一定也想见见最真实的你。
前方有个红绿灯,伊铭泽把车停下等待,右手覆在林小满不安的小拳头上。
实在太突然了,伊铭泽之前都没提过,第一次祭拜伊哥的母亲,林小满手足无措了好一阵,心脏怦怦跳了一路。
车开到城西的墓园,下车后,伊铭泽握着林小满的手腕,穿过幽静肃穆的小道,来到伊铭泽母亲言思珞的墓前。
这是林小满第一次见到伊铭泽的母亲,仅仅是一张照片,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伊哥颜值高的原因终于找到了。林小满心说。
妈,我来看你了。伊铭泽伸手环抱了一下墓碑。
空手而来的林小满在一旁擦了擦手心的汗,有点期期艾艾道:阿姨好,我,我是伊哥的好朋友。
好朋友个屁。伊铭泽一把搂住林小满,妈,这是林小满,你儿媳妇。
林小满大惊地问:会不会吓到阿姨啊。
伊铭泽笑了笑道:放心,我妈是个思想开放的艺术家。
林小满微微低着头,还是有点不敢面对伊母的墓碑,毕竟是他把人家儿子拐带成同性恋的,做母亲的再开放,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做同性恋遭罪吧。
伊铭泽一眼看出了林小满所想,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却笃定地说:她会喜欢你,也会祝福我们的。
林小满愣愣地抬头。
墓碑上的女人笑容很浅,虽然凝固着,但林小满莫名感觉到一股亲切,或许是因为她的眉眼和伊哥太相似了,又或许伊哥说的没错。
林小满曾听伊铭泽讲过母亲的生平,她是个年轻的钢琴家,名校毕业,师承海外著名钢琴大师,她办过世界巡演,拿过国际奖项,短暂的一生每分每秒都在追逐梦想,她是只清高美丽的白天鹅,活得通透洒脱,唯一的遗憾就是嫁给了伊洪江那个渣男。
两人在墓前矗立了一会儿,伊铭泽突然开口:小满,把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对我妈说一遍。
林小满问:哪句话呀?
伊铭泽凑到林小满耳边道:就是你说要对我负责那句。
林小满的脸蹭一下就红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在伊铭泽鼓励又期待的眼神中上前一步,鼓起勇气道:阿姨,虽然我带伊哥走上了一条嗯,很艰难的路,但请您放心,我会对伊哥负责到底,我要把我的世界永远分他一半,用来保护他,爱着他。
林小满说完,鞠了一躬,眼睛有些涩涩的。
他始终无法想象,少年丧母的伊哥是怎么承受缺爱和孤独的,那样的家庭,那样一尘不变的周遭,简直冰冷得可怕,还好,孤单的伊哥遇到他之后永远不会再孤单。
都说要对我负责了,你怎么还叫阿姨啊?伊铭泽弯下腰,把头枕在林小满肩上,语气略微不满,好像有种撒娇的感觉。
林小满突然心生怜爱,摸了摸他的大脑袋,然后红着脸对墓碑叫了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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