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宜點點頭:「沒事,我在這兒等他。」
看方笑宜雖然情緒著急,但很配合,劉斯杉放心了。兩個人坐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誰也沒說話。
方笑宜表面平靜,但心裡還是擔心徐家奕的情況,而劉斯杉,抬頭看著天空,好久好久。
「其實我們打籃球的,韌帶斷裂、跟腱斷裂、半月板損傷這些,都太常見了。平時上課隊醫就講這些;身邊的隊友,十個有九個,是因傷退役的;甚至很多籃球界的巨星,因為一次韌帶斷裂,即便做了手術,也從此隕落了。我們都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也都打定主意,一旦傷了,就乾脆利落地去治病、然後退役,這是對自己最好的選擇。可真到這個時候,一米八九甚至兩米的大男人們,誰不是滿臉通紅,強忍著眼淚。」
「我們搞競技體育的,從來都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只要練了就能進步。可唯獨碰上傷病,是你無論如何訓練,都無能為力的。這也是為什麼很多運動員傷愈復出後,成績都不理想,還要被球迷罵,最後就選擇潦草退役了。」
「那感覺很無助,就像戰士沒了槍,挺殘忍的。」
「家奕的腿其實早就該治了,不應該拖到現在。之前想的是,奧運會打完就去治,然後又拖到世錦賽,然後又是亞洲杯……籃球是個集體項目,能湊上一個滿意的陣容、每個位置上找到合適的人、大家還能默契地配合,這很不容易,何況還代表著國家榮譽。不是他不想治,實在是如果他整個賽季報廢了,其他隊友和整個團隊都會受到影響。拖著拖著,就成這樣了。」
方笑宜眼圈紅了。
劉斯杉說的這些,她並不知道。徐家奕每次見了她都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給她的感覺就是,在職業運動員的這條路上,他很快樂。當然徐家奕可能真的很快樂,但這份快樂的代價,就是不斷要忍受傷病的折磨。
「對了,我要退役了。」劉斯杉轉過頭,故作輕鬆地說。
這倒是很出乎方笑宜的意料,「為什麼?」
「怎麼說呢,就是感覺沒什麼希望了吧。我雖然在一隊,但其實打得一般,不像家奕是絕對主力,要不然不會家門口的奧運會也沒上去。」
劉斯杉說著,自嘲地笑了笑。
「北京奧運會,那是我最好的年紀、最好的競技狀態,都沒能進 12 人大名單。再打四年,就能打得更好麼?不斷有新人上來,而我年齡越來越大,基本可以判定,不會有更好的機會了。我其實挺想得開的,奧運會之後,我就想要退役了。但領隊說,男籃那個時期很艱難,梯隊斷層,還需要老隊員多帶帶,讓我再堅持堅持,就堅持到了現在。現在基本下一個奧運周期的陣容比較明朗了,我也算圓滿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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