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在朦胧间,花圆媛感觉有隻温热的手覆在她的额上,让她冷得几乎僵硬的身躯稍微得到一点舒适,使她满意地舒出一口气。
「你怎就这么倔强呢?」
想回应那道带着无奈的嗓音,她努力的在黑暗中奋力挣扎,终于把右眼睁开一条缝,隐约看见白衣人坐在床边。
不过她还来不及看清,那隻手就已经抽离她的额头。花圆媛感觉有股失落感瞬地充满她的心,中毒的不适感忽地袭来,她终是不敌身躯的疲惫再度坠入梦乡。
花圆媛是被全身的疼痛惊醒的,她发现自己浑身僵得像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认出头顶的纱帐并不是她房间的,昏倒前的记忆这时纷沓而至……她记得自己正在和苏谨华对谈,说着说着她就晕过去了。
攒紧盖在身上的两层厚被子,她挣扎着想坐起身。
「媛儿!你醒了?」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汤靖池担忧的神情映入她眼中,花圆媛扶着床柱问道:「这里是哪?我睡多久了?苏谨华呢?他打算怎么处理袁裴凯的事?」
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发懵,汤靖池上前来搀住连起个身都摇摇晃晃的小妹。
「这是来客轩给外地客人准备的厢房,是苏公子把你抱到这来的,你昏过去到现在快三个时辰了,他则是半个时辰前才离开,临走前还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
隐约想起昏迷时有人一直守在她身边,隐约看见那人身穿一袭白衣,还以为只是她在作梦,原来那人真是苏谨华。花圆媛甩甩头,把多馀的情绪排除在外,她伸手拉住二哥的衣袖。
「他有说要怎么处理袁裴凯的事?」
汤靖池愣愣地摇头,「这……他没说。」
闻言花圆媛忙不迭地想起身下禢,却被汤靖池压回床上。「媛儿!你就别再插管这件事了,相信苏公子自会有一套处理方法,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难道非得弄得没命你才肯罢休吗?」
被汤靖池吼得一怔,从小到大她这二哥说话一直都是温温吞吞的,这还是花圆媛头回听见他这么大声说话。
深知他是担心她,花圆媛嘴一瘪,纵使心底百般不愿意,在汤靖池的瞪视下只好安分地躺回床上。
见她终于肯乖乖听话,汤靖池发出一声叹息,语调柔和下来,「天塌下来都有爹和我们替你撑着,二哥一定会替你找到解药的,你就好好养身体,别让咱们担心了。」
「嗯。」花圆媛轻应一声,心底因他这番话淌过道暖流。
汤靖池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细发,露出宠溺的笑容。
忽地,外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花圆媛虽身负剧毒,可长年习武还是十分敏锐,她朝汤靖池扔了一记眼神,随即闭起眼假寐。
匡鏘──
厢房的门被人粗鲁地推开,花圆媛用眼角隙缝的馀光看去,来的是汤府打杂的小廝。
「二、二公子……不好了……」
小廝惊惶不定地说,见花圆媛躺在床禢上,登时想起主僕尊卑就要跪下去。
「不用行礼,快说发生什么事。」见他如此着急,汤靖池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小廝覷一眼闔着双眸的花圆媛,再看向床缘边的汤靖池,随即颤着声道:「皇上方才下旨……捉了老爷和大公子,说、说是他们预谋造反……」
「什么!?」
花圆媛这下子也不躺着假装了,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捱着疼痛、衝上前抓住小廝领口的衣襟。「说清楚、讲明白!我爹和大哥造什么反!?」
小廝被她突然从禢上跃起的举动吓得原本就发抖的身躯颤得更厉害,哭着说:「小的、小的也不清楚……是夫人听到前院闯了一堆官兵近来,就、就叫小的从墙缝鑽出来……说一定得找到二公子和小姐,要你们……要你们赶紧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