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 課上課前半小時,林溪回來了,背著書包的肩膀垮得厲害,眼睛腫的像核桃,一臉精神不振,腳步拖拖拉拉走到座位上。
覃關上午出來忘記戴耳機,現在只能看默片,聽見聲音抬頭往前方看。
林溪和她視線對上,勉強勾唇笑笑。
覃關靜了幾秒,輕聲問:「還好嗎?」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經覃關這麼一問再次崩潰,林溪控制不住眼眶泛紅,鼻翼闔動,開口時帶上哭腔:「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趙思樂枕著胳膊歪腦袋睡得正香,覃關輕手輕腳挪動後排桌子,騰出空間朝外走。
午休時間陷入沉寂,九月末天氣轉涼,這個點太陽曬在身上正舒適,銀杏樹葉已經有泛黃跡象,風吹拂著簌簌作響。覃關跟在林溪身邊慢慢走,不主動詢問緣由不扯皮活躍氣氛,就那麼安靜陪著她。
林溪垂著腦袋,頭髮從耳側跑出來遮住她臉,覃關看不見她表情,半晌後聽她說:「我要轉學了。」
很突然的一個消息,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我媽、我媽知道我和蔣啟帆的事情了,今早她來學校給我辦的手續,讓我分手,她一開始就想讓我學理,我後來自己偷偷改成的文,我們當初說好的,她昨晚知道了這件事。」林溪斷斷續續的講著,顛三倒四沒有任何邏輯性,哭腔越來越重。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涼亭邊,覃關帶她過去坐,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
「謝謝。」林溪接過來重重在眼睛上擦了下,本就紅腫脆弱的眼皮瞬間刺痛,她不管不顧,像是藉此發泄:「我媽說學文沒前途,我不想轉學,轉學就見不到他了。」
林溪抬手捂住臉,哽咽出聲:「我不想見不到他。」
青春期受困發愁的因素無非就那幾樣,堆積成山的作業、起伏不定的成績、不能宣之於口的,還有不被父母老師接受和看好的戀情。
樁樁件件都是煩惱,但不可否認,正是因為這些事情才使得青春更加珍貴,時過境遷後他們都能笑著拿出來當做談資。
覃關沒有這些煩惱,唐清已經離世,覃宏宥不管她,不知道能算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蔣啟帆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他肯定不會同意的。」情緒到達頂點逐漸降下來,林溪緩過最難受那陣兒,迷茫的看向覃關,淚眼婆娑:「覃關,要是你你怎麼辦?」
之前聊天時林溪講過她和蔣啟帆的事情,高一開始暗戳戳曖昧,下學期快結束時蔣啟帆和她表白,兩人就這麼順理成章在一起了。四中很多非文化生在文理分科時多半會選擇文,蔣啟帆是體育生,選的文,林溪文理成績都差不多,地理弱一些,選理對她更有優勢,但她還是和蔣啟帆一樣選了文。
覃關不理解林溪這種做法,在她這裡她的目標會大於一切,喜歡和愛於她而言太過抽象,不管面對什麼情況什麼人,她都不相信「堅定不移」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