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琮也眼睫顫了下,想起在這件事之前,兩人在他公寓吵得那次架,一時沒說話。
「兒子,戀愛不是這麼談的。」容卿嘆口氣,強硬的態度稍軟化:「你喜歡一個人對她好這沒錯,但你得有度,一段關係里的確很難做到兩方付出對等,你可以比對方付出多一些,但不能太過頭,不然天平歪的太嚴重遲早得翻。」
「你覺得你現在因為覃關考回國,為愛情不顧一切特瀟灑,那覃關呢,她以後就會一直生活在你的陰影里,想著你為她放棄了什麼,對你愧疚,對你卑躬屈膝,這是你想要嗎?」
「我——」司琮也無力辯駁,他現在好像陷入一個怎麼都走不出去的怪圈裡,找不到出口,看不見方向。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和你爸對待感情的態度,但你這樣沒比我倆好多少,你給覃關的太沉重了,她不見的承受得起。」
「你倆的關係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容卿身為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分開,對你倆都好。」
「你得先顧好自己才有餘力去愛別人。」
她等下還有視頻會議要開,時間差不多了,拿上包起身,到底是親兒子,不忍心看他無措,臨走時像司琮也小時候那樣揉了下他頭髮:「建議我給了,好好想想吧。」
……
覃關在樓下花園坐了許久,草坪上有個穿病號服的小男孩在放風箏,她就看著那風箏發呆,最後被手機震動打斷。
司琮也打來電話問她怎麼還沒回去,她說冰激凌店太多,在排隊,馬上就回。
掛了電話後,她把早已經融化成水的冰激凌丟進垃圾桶,又折回店裡重新買了份。
回到病房,兩人都裝得若無其事,和平常一樣,仿佛剛才的小插曲不存在。
司琮也身體底子不錯,又被人精心照料,傷口沒再發過炎。中伏天開始,夏季進入鼎盛時期,天氣又悶又熱,太陽光曬得人皮膚發疼。
司琮也的刀傷恢復的七七八八,美院夏令營的日子越來越近。
醫生准許司琮也可以出院,覃關陪他做完最後一次檢查,路過住院部花園,司琮也突發奇想要坐一會兒,拉覃關一起。
凌晨下過一場暴雨,現在清涼不少,還不算熱,兩人並排坐樹蔭底下,保持著不到一臂距離,親近又疏遠。
好像是預料到事情接下來的走向,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
半晌,司琮也問她:「夏令營是不是快開始了?」
「嗯。」覃關低著頭,地上有他和她的影子:「還有六天。」
日期脫口而出,就是一直記著。
司琮也點點頭,他搓了把臉,有些頹:「那天在公寓說得話你別往心裡去,我沒怪過你,別生氣。」
覃關輕聲嗯:「我知道。」
怎麼會生他的氣,根本生不起來,他總有辦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