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將滿宵教養得很好,前陣子虞秋煙退了婚, 滿宵也眼巴巴地給她送了首飾, 雖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但她小小年紀便如此體貼,這份心意總是難得。
虞秋煙在心裡嘆了口氣,暗道,難怪虞衡疼愛她。
洗硯齋中一應格局倒是頗為低調,瞧著不顯山露水,可單是正中擺著的那副春景圖便是千金難求的前朝大師真跡。
店中的侍者百無聊賴地在櫃檯之後刮著一面沉水香山的香灰,丟進香爐里燃著。屋內清淡的香味繚繞,叫人心曠神怡。
令人意外的是,洗硯齋不知有雅致的硯台玉雕之流,也有一些用料普通的小物件。
在滿宵挑選時,虞秋煙也在看,她幼時就很喜歡收集一些式樣新奇的筆筒鎮紙。
譬如眼前這一件——
一個俑人獻花的筆筒,身著長入束腰宮裝,身子圓圓滾滾的小俑人抱著一個形似竹篾簍的籃子,竹篾簍的一側斜斜雕刻著一支杏花,杏花後露出陶俑人那探著腦紅撲撲的臉蛋。
大抵是小孩子都喜歡這樣的,滿宵為虞衡挑選好了一方澄泥硯後,也看到了這個傭人筆筒。
她駐足瞧了一會,掰著指頭算著,似乎在盤算自己的銀錢夠不夠用。
虞秋煙心下好笑,倒也沒攔著。
沒多時,屋內響起一陣輕快的笑聲,一名女子從洗硯齋的側間掀開竹簾往外行來。
那裡間往往都是些更為名貴的藏品,輕易不示於人,也是專為貴客設的內屋。
掀開竹簾打頭的女子身著一身粉彩的衫裙,正是成尚書家的嫡女成妙心,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名虞秋煙並不認識的世家小姐。
幾人相遇也不過是點個頭的交情,虞秋煙沒想到成妙心會主動同她攀談。
“虞小姐也來洗硯齋看畫?”成妙心開口道。
她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可虞秋煙還沒有回答,成妙心身後的以為素白鑲青邊衣衫的女子搶白道:“早聽聞宋探花偏愛青石居士的畫作,齋中新收進的數幅字畫中似乎就有青石居士,虞小姐莫不是特意為此來洗硯齋,好為宋探花選個賀禮?”
虞秋煙雖沒聽懂她的話是何意思,但也從她的神態看出來必不是什麼好話。
“宋探花?”沒想到成妙心先反問出了口。
“誒——,瞧我,又說錯話了,現在還哪裡是什麼宋探花,如今京中正值盛名的是新科陸探花哩。”那小姐捂著帕子微露嬌羞道。
“怎麼?蔣三,你也和盛玉英一樣?”成妙心聞言有些不屑。
成妙心說完,另一位一直沒出聲的小姐噗嗤一下便笑了。
這話十分嘲諷,盛玉英那可是惦記了宋成毓多年,甚至不惜名聲行出那樣的事。
蔣三面上不好過,僵了一瞬:“我,我哪有盛玉英那樣的福氣啊,她可算是得償所願了,大好年華就要照顧一個廢人大半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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