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拥挤的小巷。拥满了小小的住宅,里面的人挤在一切,并没有同病相怜的心心相惜,反倒个子厌恶,鄙视。
你看不起我的贫穷,我也瞧不上你的破烂。
朱丽叶每天都能听到恶毒的咒骂,泼辣的骂街。她小时候还会被邻居的大嗓门吓到,后来,她渐渐习惯,再大一些,她也加入其中,从小耳濡目染战斗力非凡,这下这条破巷子里没人敢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她接受自己烂在泥沼般的命运,每天照顾病弱的母亲,再去学校,然后和邻里吵架。谁敢欺负她,她就像只野猫,谁也不怕,谁敢惹她,她就和对方拼的鱼死网破,她的利爪锋利而伤人。渐渐的没有人敢随便揉捏她家,只是偶尔路过她家门口,吐上几口唾沫,背后叫她妈:“婊子。”叫她:“杂种。”“疯子。”
后来的一件事,让巷子里的人彻底避她如蛇蝎。
有个人趁她去学校摸进了她家欺负她妈。她回来给她妈做饭的时候,看到门口围了一堆人,她一出现就被那个男人的老婆捉住破口大骂。
她在谩骂中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迅速抽开手,反手抽在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脸上,从书包里摸出一把刀,扔了书包,把刀比在那女人脖子上。
她笑着:“大婶,麻烦叫你男人出来一下。”
那女人被她的刀吓傻了,战战兢兢的指着躲在人群里的一个男人:“你狗逼的东西,躲什么躲?”这句话是朱丽叶说的。
她轻巧的拿着刀在那女人脸上划着,冰冷的刀锋,吓得她抖得像个筛子。
朱丽叶最后用力,在她脸上花了一点血,就放过她,女人捂着脸惊声尖叫。朱丽叶捉住那个男人,身体小小的,力气到很大,冷笑:“我妈勾引的你?还是你强暴了我妈?”
“是我是我。”这里的人都是怂蛋,欺软怕硬。男人想也没想就承认了。
朱丽叶划伤了那男人手,仍旧冷笑,不像是单单说给他一人听的:“知道我未成年吧?杀了人也会坐牢的。谁他妈再来打我家注意,我一定砍死他,砍不死,老子进去蹲几天,出来砍死他全家。”
那时朱丽叶才十五岁。稚嫩的脸上,带着世俗的刻薄,逼人的戾气,和点点可悲的早熟。
散了外面的人,朱丽叶捡起书包,走进自己小小破败的家。这只是一个九平米的小格子,一张小床,一张小桌子,就是她家的全部家具。厨房的在外面设的一个小火炉。房间里有一股经年不散的苦涩药味。
她关上门,才脱力一般坐在地上,双手微微颤抖。她晕血的,这会让她想起父亲最后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她很害怕。
她妈躺在床上,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对生活绝望了,挂着泪痕看着污浊的屋顶发呆。
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等朱丽叶走过来,从床头摸出一把钱给她,声音虚弱,仿佛一口气就会吹散:“拿着”
朱丽叶眼神一冷,问她:“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