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函举举手上的东西,“帮你清理一下伤口,你那里流血了。”
他一听,一脸的凶神恶煞瞬间化作了万般柔情,默默地将手伸了出去。
曲亦函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好了伤口,不安地说:“我那么重地砸向你,只怕给你造成了内伤,为了保险,我建议去趟医院,好好照个x光。没事最好,有事立即治疗,这样大家都安心。”
“我没事。”翟沛庭往沙发上一靠,眼睛闭上,声音里尽是疲惫与落寞,“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你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休息一夜?”
“这……”曲亦函有些犹豫,想要拒绝,可他这副惨状却又无法让她拒绝。
可不拒绝,她又觉得对不起陆嫣然。
“放心。明天天不亮我就走,绝不会让陆嫣然发现我。”
他明明闭着眼,可却像长了一双透视眼,将她内心的挣扎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
“如果还不放心,那就把你的安眠药放一颗到茶水里给我喝下去,我正好渴得要命。”
曲亦函听了,心里莫名悸动,今晚的他所作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实在没法拒绝。
她沉默地转身,开门下楼。
再进房时,她的左手端着一杯水,右手执着一片小小的药丸。
他张开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夺下她手里的药丸往水杯里一扔,看它越化越小,最后完全不见时,这才接过来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将水杯往茶几上一放,重新闭上了眼睛,“晚安。”
曲亦函将大灯关掉,只留下两盏床头灯,转身坐在床边背对着他慢慢处理自己的伤口。
才弄到一半,身后已经是一片如雷鼾声。
她的手顿了顿,随后又继续处理伤口。
弄好之后,她把东西都收拾好,然后上了床,正要关灯,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重响,急忙抬头看去,只见原本斜靠在沙发上躺着的翟沛庭俯趴在了地上……
无语!睡觉如此不老实的主怎么可能安生地在沙发上睡一晚上?
曲亦函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用力将他翻转过来,愕然发现他的右额角撞出了一个血口,鲜血正失控地汩汩而流。
真是祸不单行!
曲亦函不敢怠慢,急忙帮他止血包扎,弄完之后,费力地将他扶到沙发上躺好。
怕他滚下来又撞伤哪里,她将宽大的茶几推靠着沙发,又搬了几把椅子拦在茶几四周,这样他就只能从沙发滚到茶几,又从茶几滚到沙发上去了。
折腾半天,弄出了一身汗,她不得不去卫生间草草地冲了个澡,这才重新上床关灯睡觉。
整整一天的工作,再加数小时的折腾,她早已精疲力尽,头一挨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时,被明亮月光照得过于惨白的一双手轻轻地推开了阳台那扇玻璃门,一个身影如鬼魂般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正是半个小时前就从隔壁阳台爬过来窥视着这屋中一切的陆嫣然。
她手里紧握着手机一步步缓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