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之中,他的母亲一直美丽年轻健康深具活力,在私下里一家人相处的时候,他和时小柔常叫母亲为‘姐’,可现在,不过是眨眼间,母亲就变得虚弱而苍老,让他难过得手足无措。
他的母亲,什么时候得病了?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别忙着搬动病人,以防出其它问题,得让她好好缓缓。还有,我已经帮你们叫救护车了。医院离这里很近,一刻钟之内一定会到的。别急。”方才给时夫人喂药的中年妇女说。
“谢谢您。”时朕宇定了定神,理智渐渐恢复。
“不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中年妇女笑笑,自转身坐回位置。
曲亦函看着这一切,心里又难过又愧疚,想上前安慰时朕宇几句,却又害怕时夫人听到她的声音会气得再次发病,于是只轻轻地拍了一下时朕宇,指了指门。
“对不起。”时朕宇拉了她的手,用嘴型悄无声息地说了三个字。
曲亦函摇摇头,轻轻挣开他的手,转身想走。
时夫人说话了,“你别急着走。”
曲亦函顿住脚步,缓缓转身,沉默地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时夫人。
时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坐直了身体,示意曲亦函在对面坐下。
曲亦函并没有坐下,而是冲时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歉意地说:“时夫人,对不起,因为我让您身体不舒服了,是我的错。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让您的身体遭受到更大的罪,我就不坐了。您好好调养身体吧,不要再因我而生气动怒了。因为我决定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彻底从时先生的世界里退出去。我说到做到,如果哪天食言了,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话,我说完了,就不再打扰您了。再见。”
她说着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时朕宇想追,可是看看母亲一脸的病容,便终究是坐着没动,转头看着她独自一人顶着寒风低头往前走,心里像抓心挠肝般地疼。
不过才离开,他就担心她了,他害怕她会在这个时候去那个私人诊所……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时朕宇陪着时夫人一起上了救护车。
心事重重的他在上车之后便一直没说话,时夫人也保持着缄默,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
狭窄拥挤的车厢里,有一种痛苦的情绪在四下游荡……
半小时后,情况已经得到稳定时夫人看了看低头坐在一旁魂不守舍的时朕宇,咬了咬唇,翻了个身紧紧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