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感谢你的高尚这类无意义的空话。但却已成功的将卢卡斯恭维的更加不安。但他还记得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蝙蝠侠而不是赫尔南,于是并没要求对方有话直说。
毕竟要蝙蝠侠直切正题也是得付出代价的。卢卡斯并不确定自己能受得住那种刺激。
这让我印象深刻。我听到了你和那个女人的对话,我也曾在我的宇宙中见过达克赛德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清楚你都付出了多少努力。
卢卡斯动了动喉咙。他的表情已显出了几分错愕毕竟他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一日竟然能被(主宇宙的)蝙蝠侠称赞吹捧。但他实在很了解这个英雄的特点,他自认自己还算了解蝙蝠侠。
因此,他更不安了。
韦恩先生也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还起了反作用。但这并未令他感到丧气,他是个不会、无法气馁的人。哪怕安抚没有作用,他也还是会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但是,卢卡斯。
这个但是出现的理所当然。
我确信我可能比任何人都更理解你都付出了什么甚至比你的朋友还更。我猜就连超人也没真的见过活着的达克赛德,对吧?但是。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哥谭远点儿。
这话说的卢卡斯背脊一寒。他或许应该感到惊愕、感到痛心、感到愤怒。但事实上,他只感到背后一寒,好似被对方看穿了似的。
准确的说,
卢卡斯脸上的错愕并无作伪。他没像蝙蝠侠预料的那般震怒而失落,反而让这位哥谭骑士感到了意外。但他从不动摇,最终还是放出了杀手锏。
卢卡斯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哥谭的拯救者、黑暗骑士、蝙蝠侠摘掉了自己的面罩。
准确点儿说。
略显年长的布鲁斯韦恩有着双平静无波的冰蓝色眼睛。
我希望你别再让那一家别再吧韦恩一家牵扯进来。
卢卡斯的呼吸与心跳好似一同停止了。有那么短短的一瞬,无措似乎都爬上了他英俊的面容。但
但下一秒,无措化为了震惊。
一个强压愤怒的声音突兀的自阴影处传来。那声音还带着仿佛怒极的颤抖:
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事?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第70章 英雄(3)
布鲁斯无法接受,布鲁斯拒绝接受。
这年轻人自二楼的阴影缓步走出,他的表情前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与厌烦。是的,厌烦。卢卡斯震惊的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强硬。
布鲁斯看上去简直像只被入侵了领地的雄狮。刚见到这个蝙蝠侠时的仓皇与迷茫已彻底的消失了。蝙蝠侠不清楚他是如何说服了托马斯与玛莎,才再次独自一人走出了那个房间,但他也不想清楚。
更年长的韦恩先生,更年长的布鲁斯韦恩依旧神色平静。他绝没有嘲讽的意思,他绝没有看不起这个自己的意思。他的语气都很自然,自然的带着绝对的不容拒绝:
我没有要决定你的事。如你所见,我是在和他商量。这句话简直强词夺理。我也并不是谁,布鲁斯。
我是平行世界的你。
这句话仿佛带起了一阵无名阴风,好似有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布鲁斯的脖子。这个年轻人的神情中再次闪过了不容忽视的狼狈。有那么一瞬,卢卡斯甚至觉得他很委屈。
但布鲁斯的措辞却不委屈,也不客气。
简直可笑。
你说这话时自己相信吗?你不会觉得心虚吗?你在和卢卡斯商量?不!你这是在威胁他,你这是
他顿了一下。布鲁斯简直咬牙切齿。但他的自尊堵住了他的嘴,他说不下去了。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做出这种事。他怎么能、他怎么就敢主动暴露自己的软肋,以此压迫卢卡斯不再将他卷入危险。布鲁斯看着另一个自己,他努力不再变得更加狼狈,但他动摇着的双眼却还是暴露了他。
但蝙蝠侠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蝙蝠侠甚至不曾因此而感到失望。黑暗骑士的眼神并没因此变得温情,但也并为因此而更加冷酷。他再次开口,语气仿佛这理所应当:
威胁?不。布鲁斯。这只是个合理的提案。
你想做的,我都可以替你完成。记得吗?我们有着同一张脸。所以无论是出现在台前帮助超人,还是更深入的调查出现平行穿越的原因,我都能替你去做。
而你,布鲁斯。你是托马斯与玛莎的独子。
你应当珍惜这点。
卢卡斯感觉浑身发寒。他听出了蝙蝠侠的未尽之言,正因如此他甚至不敢继续抬头。他不敢看布鲁斯的表情,不敢想对方的心情。
这是相当冷酷也相当没错的一番话。它的外壳冷的能冰冻太阳,但卢卡斯却能体会到被包裹进内核里的、属于蝙蝠侠的柔软。正因如此他完全无法出言反驳,正因如此他知道布鲁斯必定已被点燃。
简直是恐怖。
卢卡斯希望自己能原地消失。他恨自己没有选择逃跑。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做出的规划绝对正确。布鲁斯同样被冻住了。他的声音平稳又僵硬。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必须找个替身,替我走我想走的路?
是什么呢?
有个低低的声音这么朝布鲁斯问着。这个青年的呼吸又轻又短,他的心脏好似都不再跳了。这又是为什么?
他其实知道原因。
毕竟这个男人。这个布鲁斯。这个蝙蝠侠。他已向玛莎与托马斯解释过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那称得上解释。
在那个夜晚,我失去了你们这句话含糊极了,但布鲁斯却瞬间明白了对方正在说些什么我变成了哥谭最富有的孤儿,阿尔弗雷德将我养大,我直视了我的恐惧、哥谭的罪恶,有什么东西在布鲁斯的耳朵里轰鸣着,他明明完全听懂了对方在讲什么,却又似乎根本没懂我成了蝙蝠侠
我成了蝙蝠侠。
蝙蝠侠的披风垂落地面。漆黑的、寂静的、引人生厌的。这是绝望。是毁灭与重生,是童年的恐惧,是另一个他的生存之道。
布鲁斯简直要为之作呕他不是真的感到了恶心。他只是、他竟然真的感同身受他几乎被那种绝望与压力压垮了。他为此脸色苍白,他因而不得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