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伯做了一辈子的烧饼,自然老道,可惜以后都吃不到咯。朝辞。
朝常允,可还记得?是我们远房表哥,小时候你见过几面。他其实也在大烨,只是之前没机会带你去拜访他。今日他的长子都及冠了,这侄子还样貌学识皆上等,今年还考上了探花。朝决。
合着我们老朝家就我一个废柴呗算了,还是要给侄子贺声喜!朝辞。
一封封看去,看到了最后一封。
先前特地询问信使,他言你每月收到信的时间乃月末的二十七日。你生辰为二十二日,算起来,你展信之时已是你而立之年的第六日了。十多年前的你哭闹耍赖的模样犹在眼前,转眼你也至而立了。娘临终前嘱咐我和爹要照顾好你,爹亦先我们而去。我不知我可算完成了他们对我的嘱托,为兄有愧于你,只望你安好。朝决。
你怎会有愧于我,就知道瞎想。只是我真的有些想你们了。你跟老爹都走了,我去看了你,你变黑了,还好没变丑,男人黑一点没事。老爹去找了娘亲,他俩可有趣了!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这个世上,朝辞已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哥,我有些累了。朝辞。
靳尧捏着这些信,眼中布满血丝。
但是看见信的边角出现了褶皱,靳尧又手一抖,连忙松了力道。
但是他又发现,这下面还有一张纸。
朝决的信他已经回完了,这是?
他将下面那张纸抽出来。
与前面那些密密麻麻写满了纸的信不同,这张纸上只有两行字。
我曾恨你入骨,临到头又觉得无甚意思。
靳尧,只愿你我再也不见。
靳尧闭上眼,终是落了泪。
已至绝处。
靳尧驱逐了昆仑殿的所有人。
终年白雪的昆仑上,最终只剩一个孤家寡人。
数百年后,一个如常的清晨。
你走了之后,我反省了很多。一位雪衣神只含笑说道。
他面前是一个躺在藤椅上的青年。青年容貌艳丽欲颓,但却没有声息。
昆仑难得有些好阳光,照在青年的脸上。
他脸庞上染上了些许暖金色,整个人看起来也又生气了些许。
雪衣神只弯腰,将他被微风吹得有些许凌乱的发丝理好。
小辞,对不起。
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从未为你考虑过分毫。
但有些话,已经烂在心里,再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罪有应得,已是不奢求任何了。
小辞,我知你不愿与我纠葛。你的心愿,我自是满足。
他话落,藤椅上猛地燃起了赤焰。
隔着火光,青年的眉眼依旧柔和。
火焰窜上了他的衣角,又骤然蔓延了他的全身。
触碰到火焰的地方猝然化为青烟,什么都没有剩下。
靳尧立在一旁,盯着他爱入骨的人一点点消失在火光中,双手被自己捏得关节不断作响,手背上青筋狰狞,蔓延到了袖口深处。
金眸染上了血色,四肢百骸每一寸都痛不可遏。
当青年完全被火光笼罩时,他喉咙发出了一声近乎破碎的悲鸣,猛地冲进了火光中。
这火焰是赤焰神火,能焚烧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甚至包括神魂。
靳尧进入火光包围之中,纵使玄龙的肉身乃六界至强,却也难免被洞穿血肉,但靳尧却毫不在乎。
他最终只抓住了一片袖口。
他紧攥着那片袖口,低喃着:我只留这一点就一点点。
昆仑是神界的禁地。
传说那里住着一个神,他把自己锁了起来。
不让自己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
又过了数十万年,神界的势力经过又一轮的洗牌。
新的当权者听说昆仑曾是一位神界至强者的居所。
他来到了昆仑,但只看到满目的白雪,还有恢弘连绵却繁盛不再的荒颓宫殿。
最后,神尊在宫殿的中心发现了一座墓碑。
还有它前方那具长达数百丈的龙骨。
【你成仙我不替你留守人间,完。】
搞定!下一个!朝辞颇为高兴地在系统空间中说。
食魂影把他的魂魄吃完后,他就回到了系统空间中。系统空间是系统自带的一个移动空间,存在于时空的间隙中,用于给宿主稍作调整或中转。
也不是我说下一个就下一个。a1111无奈,这次不是我们给你安排的任务,是你自己被拉走的。等着吧,如果靳尧这边过了的话,很快你就会被拉到下一个世界的。
靳尧这边没过吗?朝辞歪头。
等下,主系统那边还在推算。系统停了一会儿后又说,结果传过来了,靳尧没有再把你拉回去的意思。
他把自己关在昆仑,任由天道抽取他的神力,过了几万年就死了。系统说。
天道为什么要抽他的神力?朝辞有些奇怪。
他本就是天道创造出来用以结束上古大乱的,但是后来他脱离了天道的掌控,这种武力值却不在掌控之内的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它自然是逮到机会就回收他的神力了。系统解释道。
啧,还挺惨。朝辞感叹了一句。
我也觉得他挺惨的。系统幽幽地说。
朝辞知道系统的意思。
朝辞眯着眼,笑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系统沉默,不予评定。
靳尧并非不爱,相反,他爱的太深了。
但是他也站得太高了。
朝辞和系统没说两句,突然感觉到一阵撕扯。
行了,又该干活了。朝辞说。
随后意识便一阵模糊。
再次睁眼时,是在一间竹屋中。
朝辞盯着这间竹屋,眨了眨眼。
似乎想起了这是自己做的哪个任务了。
这是个修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