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被男人吻得喘不过气。
但心下却暖了许多,甚至升起了喜悦。
这也算是回应了吧。
我心悦你,师尊。
也许是这一场告白刺激到了祁晏止,他显得格外凶狠,朝辞哪怕突破了元婴,也生生被他折腾得晕了过去。
等天光大亮后,祁晏止的府邸来了一位求见之人。
祁晏止随手披上外袍,走出了内寝,又给内寝打上了禁制。
何事?祁晏止看着对面之人问道。
那时一位丹师,也是焚霄宗仅有的一位九品丹师。
老祖,清点库存时发现那红蕊莲因年份太久,药力已流逝大半,无法满足炼那丹药的条件了。丹师说。
这事你交代下去便是了,何必来与本座说?祁晏止蹙眉问道。
红蕊莲虽是罕见稀少,不过对于焚霄宗来说并非难事,吩咐人去市面上搜寻便可,三五日,总能找到。
在下只是想顺便询问一下容雅突破在即,那朝辞的道骨什么时候才能取下?丹师问道。
炼这丹药,对他来说也难度也很大。何况此时主药已经成熟,祁晏止却迟迟不愿取下,他也忍不住来询问。
他也听说了朝辞近日与祁晏止关系甚密,甚至这几月都是住在老祖的府邸中。若是老祖与那朝辞感情深厚,舍不得了,决定舍弃容雅,他先问一声,也好有准备。
这事不急,容雅结婴至少三日,届时再取道骨不迟。祁晏止皱眉道。
丹师一时间也揣测不出祁晏止的态度,但也不好现在开口质疑,只能先行退下了。
谁也没发现,那原本在昏睡中,且有结界笼罩的朝辞,一瞬间咬破了红唇。
第106章 倦鸟长鸣归巢何处(九)
刺骨的寒霜似乎将大脑都冻住了, 在好长的时间中,朝辞都无法连贯地思考。
什么取道骨?
容雅要结婴了,为什么要取我的道骨?
朝辞睁开眼, 之前还沉溺于爱欲中的眼眸此刻却空荡若枯潭。
这件事情, 若真要查, 并不难。
甚至可以说是很轻易。容雅结婴却要取朝辞的道骨,便说明容雅也许是有了什么病灶、或者中了毒、再或者便是什么天生的缺陷。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朝辞呢?朝辞本身肯定也有他们所需要的特殊性。
朝辞很早就知道他是混沌灵体, 在他七岁被测灵根时。混沌灵根,千年万年难遇, 谁也没想到朝辞便是这个被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因此当时测灵根时也并未避讳, 大半个朝家的人几乎都在场。被测出是混沌灵体后,朝辞的爷爷便下令, 整个朝家都要死守这个秘密, 决不能外传。
但是这件事的确是很难瞒住的,尤其是对他师尊那般的人物。因此, 若是师尊知道他是混沌灵体,便也不奇怪。
那么混沌灵体的道骨, 又能如何呢?
朝辞往焚霄宗的藏书阁找了好几次,在一本泛黄虫蛀的古籍中, 找到了答案。
混沌灵体的道骨, 可治五行道体的天生缺陷。
容雅是五行道体吗?朝辞不知道。这么多年, 容雅对外展露的都是水灵根。水灵根固然是单系天灵根,但是容雅今年才十七岁, 便要突破元婴, 就算是天灵根,也委实过于夸张了些。
朝辞从前虽然惊讶,但是也只当是容雅悟性惊人, 且机缘不断。但是现在
这几乎是没有疑议的事情了。
容雅是师尊千年来收的第一个弟子,这本就震惊了灵域。但是过了两月,师尊又毫无预兆地收自己为徒。容雅是主动拜师焚霄宗的,师尊收下她,虽然意外,但却合理。但朝辞并未拜师焚霄宗,师尊却主动收了朝辞为徒。
当时虽然惊讶,但是晏诀老祖的名盖灵域,要收朝辞为徒,朝家人自然也高兴得不行,就更别说朝辞这个从小便仰慕晏诀老祖的小屁孩了。
但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了。
他的师尊,便是为了取他的道骨为容雅做药,才收他为徒。
师尊,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这些天的忐忑和喜悦,原来只是他自己编织的一场梦境。
祁晏止发现朝辞这几日经常走神,脸色也总是很苍白。
修行之人,特别是像朝辞这样的元婴期,出了焚霄宗便能说是一方大能了,按理说是绝不可能生病的。难道是之前的天劫,给他留下了什么暗伤么?
祁晏止将少年揽在怀中,用灵力探了探,却没发现什么不妥。
阿辞,你可有身体不适?他低头看了看少年短短几日便消减下去的脸颊,忍不住问道。
朝辞摇头,随后抬起头看向男人的眼眸,狭长的凤眸中似乎真的透着些关心和心疼。
哪怕到了这一步,他竟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只有在人最希望时间停滞时,那固执又刻板地流逝的时间,才会显得格外清晰。
容雅结婴在即,祁晏止却一日拖一日,直到那天劫再次铺满了半个天际。
容雅要结婴了。
祁晏止的耳畔传来了一道声音:容雅结婴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他瞳孔一缩,许久没出声。
良久,他才道:你先去为容雅护道。
他说着,站起身,去了自己的卧室。
朝辞便在那儿。
他推门而入时,就见朝辞直直地坐在桌前。朝辞向来好动,但这几日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沉静了下来。
他走到朝辞面前,正想说什么,却见朝辞缓缓抬头,声音不像往常见到他一样带着雀跃,那双眼睛空洞得看不到亮光。
师尊,我听到了雷声,是容雅结婴了?
卧室没有点灯,甚至连窗都被合上了。
整个卧室中,唯有祁晏止身后,那扇被推开的门,带来了些许光亮。
男人逆光站着,没有别的神色,缓缓点头。
朝辞站起身,祁晏止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握着剑。
师尊应该还记得这把剑,它叫如逍,是我入门时您送我的礼物。朝辞轻声说着。昏暗的室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似乎能看见他眼中的闪烁。
容雅要结婴了,你是来取我道骨的,对不对?朝辞看向男人,光影模糊了他的神色,只剩下了漠然的轮廓。
男人心中发紧发疼。
但他也无可辩解,这的确是他来的目的。
不劳师尊您动手,弟子亲自为你取下吧。
朝辞说着,反手握着剑,轻易地就在脊背上开了一条长近三尺、深可见骨的血痕,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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