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不安往下走。小鱼在这里站了多久?她听得到她在楼上的说话声吗?风那么大,她声音也不大,楼梯口的门还关着, 应该是听不见的吧。
就算就算听见了
算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傅斯恬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反正从她和时懿还没在一起的时候, 傅斯愉就已经认准了她在谈恋爱了。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她实在不想被这种事影响到今晚难得的好心情。
因为高考后的那一通争吵, 她和傅斯愉的关系至今都没有缓和。往年寒假回来这里, 她和傅斯愉都是同住一屋的, 今年她不想触傅斯愉霉头,识趣地和傅斯愉分了房间,在她隔壁的空房间打地铺。
事实上,这样分开睡,虽然地板冷一点硬一点, 偶尔还会有蟑螂直接从睡铺旁爬过,傅斯恬心里却是乐意的。
这是相对自由的空间。
夜里她不用因为害怕影响傅斯愉的睡眠而无法加班译稿了, 也不用因为顾忌傅斯愉的存在而紧绷神经、束手束脚了。
她打开小桌板, 在棉被上放好,开启电脑,准备工作, 心思却还飘在时懿的身上。
后天刚好就是情人节,这样赶巧的时间,她可以不可以认为,时懿是特意来柠城陪她过情人节的?
傅斯恬忍不住捞起枕头旁的小兔子,把脸埋在兔子的颈窝里,乐不可支。
时懿真的有在想她的吧?像自己想着她那样想着自己。
手机忽然震动了两声,打断了傅斯恬的傻乐。傅斯恬扬着唇解锁手机,发现是陈熙竹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她点开消息,图片是一小段英文截图。陈熙竹说这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翻怎么觉得不通顺,问傅斯恬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怎么翻。
傅斯恬稍稍收心,沉了眉,抽笔分析句式。她在纸上写下记号,很快把这一整段话翻译成了信达雅的中文,发了回去。
陈熙竹发了个赞的表情包,毫不吝啬夸奖地夸了傅斯恬一大串,吹得傅斯恬都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两人顺势闲聊了起来,陈熙竹八卦:过两天情人节什么安排呀?
傅斯恬的笑不由又溢了出来:和时懿一起过。
云过节?
不是。她笑意加深,打字的动作都变慢变柔了,时懿来柠城陪我。
哇!陈熙竹惊呼,可以啊你,恬恬。时懿看起来那么高冷的人,居然会这么主动。
呜呜呜,单身狗突然好酸啊。
[不想活了].jpg
傅斯恬又甜又好笑,[摸摸头].jpg她安慰她:我有一种预感,等到七夕的时候,你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陈熙竹不以为然:嗯,我会是一条狗。
傅斯恬笑出了声。
陈熙竹想起正事,那她来了当天就回去吗?
没有,第二天再回去。
那她住哪呀?
酒店呀。
你陪她?
对呀。
陈熙竹发来三个惊叹号:!!!
傅斯恬:???
陈熙竹正在输入了老半天,才发来短短一句: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傅斯恬没明白,什么太快了一点?回去得太快吗?
陈熙竹被她逗笑了,不是啦!我是说你们这就要开房了啊。
意想不到的字眼落进眼里,傅斯恬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又急又羞,面红耳赤,啊!不是啦!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们就是单纯地想多呆一晚。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打出去,傅斯恬自己都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仿佛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陈熙竹并不相信:真的吗?你这么想,人家时懿也这么想的吗?
傅斯恬打字的动作一顿,稍一思索,不止耳朵烫,浑身都要烫起来了。啊,她怎么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明明时懿连深入地亲亲她都还没有的。
偏偏陈熙竹还在追问:要是时懿想,你能拒绝?「挑眉」
傅斯恬脑海里莫名其妙都是画面了,整个人都要熟了。她又羞又恼地回陈熙竹:你尽说这些不正经的,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译稿了,走了。[拜拜]
陈熙竹在手机另一端爆笑,她都能想得到傅斯恬此刻是怎样羞赧的模样。
她一边说着好吧好吧,你去吧,我不逗你了,一边却又说: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了,做点快乐事也很正常的,况且女生之间还很安全。我对你只有一个叮嘱。
恬恬,在上面!压下那个女人!冲呀!
傅斯恬羞到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了,不敢看第二眼,把手机捂进了被子里。
可脑海里的画面却还是停不下来。对着电脑屏幕五分钟,一个英语单词都没看进去。傅斯恬觉得这样不行,豁然起身,准备再去冲个澡。
她蹲在行李箱前拿换洗的内裤,就着叠放顺序要拿起最新最好的一条内裤时,下意识地略过了它不行,这条要留着后天穿,还能搭那件蕾丝文胸。
等等,啊,她在想什么。傅斯恬捂脸,被自己打败了。
都怪熙竹!她再也不是那个纯洁的傅斯恬了。
她居然她居然在隐隐期待着。只要时懿想要,她没有什么不能给的。完全属于时懿,让时懿因为她而快乐只要这么想着,傅斯恬就血液上涌,心跳过速。
她脱下衣物,注意到内裤上的痕迹,觉得自己没有脸见时懿了。
但一夜绮丽的想入非非后,她想见时懿的心却越发迫切了。
天亮了,傅斯恬从见到老人的第一眼起就在盼望一个好点的时机。可等待了一整天都没有发现老人有看起来比较开心的时候,傅斯恬只好硬着头皮,在晚上做饭时和老人说起这件事。
她站在灶台前炒菜,老人坐在灶口烧柴。
她挣扎了很久,说:奶奶,我明天能不能先回一趟市区。
老人斜她一眼:干什么?
我有大学女同学从申城过来了,想让我给她当一天的导游。她特意点明了是女同学。
老人不留情面:你一天天闲得慌是不是。年二十六了,家里多少事情还没做!你做得完吗你。
卫生等我回来了,我连夜可以做完的。我后天下午就回来了,不会耽误祭祖和祭天地的时间的。奶奶,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我都答应她了她试图说理。
可老人无动于衷,你还要过夜?不可以,我管你答应没答应,什么时候还学会先斩后奏了。
傅斯恬听着她尖刻的声音,生出一种躁意,可她压制着,还想再动之以情。老人却喋喋不休:都这时候了,谁还往外跑。有没有点家教了?是没人管是不是?这种女的,你也给我少
奶奶,你不要这样说她。傅斯恬骤然打断,声音因为着急而大声了起来。
她抿着唇,目光如炬,是老人从没有见过的阴沉。
老人被斥得一愣,随即怒火滔天:怎么?你反了是不是?!你现在什么样子,你对着谁凶?!你对谁凶?!她气到胸膛剧烈起伏,扭头抓起一根木头就往傅斯恬身上砸。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