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傅斯恬张口还想劝,时懿长睫颤了颤,忽然松了手,问:你是不是不想陪我睡?
语气低落,神色黯然。
傅斯恬怔了下,心疼地哄:怎么会,我调完就陪你睡。
时懿不说话,只是抱着小兔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蜷缩起了身子。像一只受伤的小奶猫。
傅斯恬心瞬间就刺痛了起来。不喝,那我们不喝了。她连睡衣都顾不上换,合衣躺进了时懿的被子里,从背后抱住了时懿。
时懿抱着小兔子,后背抵着傅斯恬,一动不动。
傅斯恬亲她的发,亲她的后颈,指腹在时懿手臂上不停地打圈圈:宝宝,宝宝,宝宝
声声入心。
时懿根本无力抵抗。恍惚间,她都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
斯恬她叫傅斯恬大名。
傅斯恬亲吻的动作顿住。
时懿松开了小兔子,转回身,与傅斯恬对视两秒,钻进了傅斯恬的怀里。
傅斯恬立刻调整出了能让时懿最舒服的姿势。
我好久都睡不好觉了。时懿的声音带着疲惫。
傅斯恬说:不怕,我在,你安心睡好不好?
时懿说:你在,我更怕。
傅斯恬身子僵住了。
时懿低缓地说:我怕醒来你就走了。
这些事完全清醒的时候她永远都很难说出口。
我买了好多只小兔子,可是每一只都不是你。它们抱起来都好冷好冷啊。
从一开始的想买却压抑着不买,到后来的自欺欺人,骗自己和傅斯恬没关系,只是喜欢兔子,想买就买,只有她自己知道绝望是怎样一点一点侵蚀过她的血肉。
我有时候做梦会梦见你回来了。你一只只捡起小兔子,和我说你很喜欢它们,你想和我们一起生活在这个小兔之家。我每次都很开心,可开心着开心着我就会醒过来。因为我总会意识到,都是假的。你不会回来了。
梦里有多狂喜,醒来就有多痛苦。
倒不如一直清醒。
傅斯恬回抱着她纤柔的身体,泪水再一次打湿眼眶。
不走了。时懿,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她哽着嗓子承诺。
时懿不相信:天会亮的。
傅斯恬亲她头顶的发,那我也会在的。她心疼得发颤,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壹壹,我确实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不管是梦里,还是这里,我都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你安心睡觉,明天天亮了,我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时懿搂紧了她,半晌才应:好。
傅斯恬便揉了揉她的发,准备就着这个姿势等她入睡。
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她颈下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傅斯恬浑身一悸,稍稍松开了时懿,轻唤:宝宝?
又软又媚,时懿心脏的鼓动声更大了。
她钻出傅斯恬的怀抱,睡到和傅斯恬齐平的位置,眼神还是有些迷蒙,却灼灼得烫人。你说会补偿我的。
像撒娇,又像要求。她手已经顺着傅斯恬的裙摆向下了。
傅斯恬愣了愣,喉咙滑动,随即有绯红慢慢漫过她的脸颊。她咬了咬唇,眼底有温柔的湖水荡漾开来。微阖眼,她随着时懿的动作呼吸。
是纵容的姿态。
时懿绽开笑意,无限爱恋地吻了上去。
空调风也吹不散满屋的热意。
到最后,傅斯恬哼哼都没力气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时懿是不是酒醒了?
为什么这么磨人。
可太疲乏了,来不及问出口,她跪靠在时懿怀里,睡了过去。她不知道,她睡后时懿是怎样地描摹过她的疤痕,偷偷地掉了多少眼泪。
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了。
时懿靠坐在床上用平板,微微勾着唇,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清醒。
舍得醒了?她刮了一下傅斯恬的鼻子。
傅斯恬还有些迷糊,问:这是在哪?
时懿哼笑:你说这是在哪?
傅斯恬目光越过时懿,落在不远处满地的兔子周边上,终于迟缓地想起了昨晚的所有。
她唇角也漾出了笑,支着酸软的腰腹坐了起来,关心时懿:头疼不疼?
时懿眉眼发柔:不疼。你呢?
嗯?
有哪里不舒服吗?时懿意味深长。
傅斯恬明白过来,耳根瞬间红透了。时懿都记得啊,那昨晚她被
你不是喝醉了吗?她不好意思看时懿了。
时懿气定神闲:重要的事我还是记得的。
傅斯恬羞到脚指头都要蜷起来了。时懿低低地笑,不逗她了,伸手把她揽到了怀里:昨晚我有点失态。
傅斯恬靠在她的肩膀上,放开了些,说:没有。很可爱。
时懿轻笑,又说:你答应我的事我也记得。
傅斯恬嗯了一声。
时懿用下巴拨弄她的额发,以退为进:要是没准备好,也不用勉强。我没关系。
傅斯恬心又酸酸的了。
她仰起头亲时懿下巴,坐直身体,说:不勉强。
时懿,我是真的愿意。她本来就也只是顾虑影响时懿的休息。
时懿眼眸深深,像是在确认她的心意。傅斯恬凑近,又亲了一下时懿,看着她的眼睛,柔声央求:让我回家吧。
时懿终于露出了一个纯然的笑,抱住了傅斯恬,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不怕你妈妈没地方住了?她故意问。
傅斯恬听出了时懿的记仇,又心虚又心软,只在她怀里撒娇一样地笑。
时懿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放过她:那今天就搬吧。
傅斯恬不敢有异议。
两人洗漱后决定先一起去南原餐厅吃饭兼安排下午工作,而后再去傅斯恬的公寓收拾东西。下到楼外的临时停车场,时懿才发现,傅斯恬的车是一辆白色奥迪,和她当年开的那辆同一个车型。
时懿莞尔,话中有话:车不错。
傅斯恬脸颊微红,装作没听懂,问:这里的车位能按月或者按年长租吗?
时懿漫不经心:不知道。她把太阳伞交给傅斯恬,伸手拉车门,自己坐进了驾驶座:上来,我带你去停车场。
傅斯恬错愕,时懿扬起下巴,说:去认一下,以后停在那就好。
傅斯恬露出有点惊喜又有点怀疑的表情,时懿明知故问:你干嘛,被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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