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背着东西,一只手又打着伞,确实不方便。
马裕四处看了看,最后将姚彦放在浅水区,然后才去帮忙。
他力气大,很快就将卡住李亭脚的石头搬开了。
这雨太大了,也不知道村里怎么样,马裕也担心家里,那房子年岁不小了,尽管搬进去的时候修缮过,可到底担心。
是啊,李亭也同样担心,马裕走到姚彦面前时,姚彦清咳一声。
我自己走吧。
马裕皱眉,前面的碎石头更多。
姚彦看了眼尴尬的李亭别过脸。
李亭连忙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些。
说完便赶忙离开了。
见此,马裕瞪大眼看向姚彦,你不好意思了?
姚彦呲牙,不可以吗?!我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背着走路,还被别人看见,不该不好意思吗?
马裕定定的看了姚彦一会儿,看得姚彦面红耳赤的,看啥?
原来你脸皮也不是经常那么厚嘛。
姚彦:
最后,在马裕再三表示姚彦脸皮向来都不厚后,姚彦这才继续让他背着往村里走。
就到这,我自己回去吧。
到了分叉口,姚彦道。
我送你回去再回去,马裕脚步不停,结果到了姚彦家附近,姚彦抖着手让他停下。
马裕也愣了,他先是看了看旁边完好的胡家,又去看姚彦那一片狼藉的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姚彦了。
等天好了,我帮你重建,马裕干巴巴的安抚着。
姚彦却一脸难过的道,我没有家了。
马裕听得心里难受,胡说。
接而背着姚彦往自家走,幸好你把你那体面的两套衣服放在我家,多好的事儿啊,你以后还有体面衣服穿呢。
他不会安慰人。
可却努力的安慰自己。
姚彦趴在他身上,是啊,我真聪明。
你向来聪明,闲时看过姚彦卖衣服那口才劲儿的马裕连忙道。
他又接着说了几件自己的嗅事儿来逗姚彦,姚彦也很给面子的笑了。
等到了马家,姚彦这才得以用自己的脚走路。
马父老早就烧好热水了,马裕让姚彦先去洗,然后趁着这段时间对马父说,姚三郎的家没了。
马父一愣,塌了?
何止是塌了,马裕一脸同情,都成平地了,旁边胡家的柴房都好好的,就姚三郎家的偏房和房间都塌了。
可怜哟。
马父想到刚才无精打采的姚彦,叹息。
马裕想了想后,又道,我和他都在镇上干活儿,来回都是伴儿,他现在家没了,我琢磨着要不先住在咱们家?
成,马父连连点头,他是个好孩子,等天好了,再请些人把房子建起来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马裕却知道姚彦是没多少银子的。
穷得很。
马家的院子里并没有多少积水,这都是因为村长家当初建房的时候地基是抬高了四五个阶梯的,再加上门旁边有两小洞,水自然就排出去了。
等姚彦洗完出来时,马裕已经在火房烧了火堆,见他进屋便招手,过来。
姚彦过去,马裕让他将头发烤干,接着自己便去清洗。
屋外的雷声依旧,天黑沉沉的,可马父却做了一桌子的菜,让姚彦不要客气吃,先住在他们家,房子的事儿以后再说。
姚彦感动不已,连忙道谢。
下午雨也没停,不过雷电倒是没了。
趁着这个机会,马裕穿上蓑衣特意出去了一趟,本想看看村里有没有房子出问题去帮帮忙,结果村长说村里就姚彦那儿塌得不成样子,其余人家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柴房落雨罢了。
马裕心情复杂的回到家,瞧着和马父有说有笑的小家伙,他又松了口气。
能笑就好。
可马家就两间房,于是晚上马裕和姚彦睡在了一块儿。
床不大,两人并排睡着双臂之间贴得紧紧的,没有一点缝隙。
咳,寂静之后,马裕开始找话题,是不是有点热啊?我去开窗。
姚彦:
当马裕打开窗,风雨飘到他脸上时,他沉默了一瞬,默默关上,尴尬道,不热哈。
马哥,姚彦所想侧过身,单手撑住下巴看着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马裕的直觉告诉他,姚彦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像个智障。
马裕:
他气鼓鼓的看着姚彦,本想回句你才像个智障时,却在看见姚彦脸上的笑时,脑子一片空白。
看着同手同脚走过来躺下的马裕,姚彦也不逗他了,打了个哈欠,睡了。
啊。
马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突然心跳加速,眼睛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此时更是没有半点睡意。
姚彦的呼吸已经平稳,马裕小心翼翼的侧过头,黑里吧唧的啥也瞧不见,可是他就好像能看清对方熟睡的模样一般。
奇了怪了。
马裕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后脸色一变,接着小心翼翼的侧着身体,背对着姚彦。
明明几天前对方还是个讨人厌的偷鸡贼,咋现在住进家里了不说,他、他还对人家起了反应?
莫非自己真如爹所说的,年纪大了不成亲,看啥都火大了?
不对啊,马裕有些委屈,他自认不是那种人!
可
他起身出去了一刻钟后带着一身凉气,小心翼翼的躺下,熟睡的姚彦似乎感觉到冷意,一转身就是一被子。
没被子盖的马裕也不觉得冷,他侧着身,等身体暖和后才平躺着。
可刚躺好,一颗脑袋便耷拉在他手臂上。
马裕浑身一抖,更不敢动。
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习惯了早起的马裕第二天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将姚彦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人家的脑袋上。
姚彦在他醒来的时候也醒了,马裕连忙松开手,装作才醒的样子看着他,你压着我的手了?
姚彦嘴角微抽,往旁边移了移,为避免马裕不自在,姚彦看向窗户处,听着那下雨声,还没停啊。
是啊,马裕见他没起疑,也松了口气,接着赶紧下床将窗户打开,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细雨,他道,比起昨儿的雨小了许多,不过河里肯定涨了水,这两天是去不了镇上了。
姚彦打了个哈欠,那我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