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灵犀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难过。他脸很白,眼眶一红,非常明显,乌黑瞳孔牢牢盯着他,古井无波的冷淡音色也裹挟了好伤心的情绪。
但我什么也没有做
严永妄:
他很紧张地捏着杯子,想说话,又被朝灵犀的控诉逼退:我就知道,哪怕我再喜欢你,也不会是你心目中最好的爸爸。
如果是严蚩,你会觉得他会做坏事吗?
他等着回答,可看到女儿脸上一片空白,就知道答案了。
他小声说:我就知
道。
我就知道。
他委委屈屈地闭口不说话了。
严永妄:他又紧张又心虚,心虚的同时还带点愧疚,愧疚之余,也反省自己的态度。
他是不是说话太不顾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对不起。
几秒后,严永妄诚实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老老实实地道歉,我没有想太多,下意识觉得你不会在意这些,所以就直接问出口了。
他道完歉,偷偷看朝灵犀的脸,他还是那副我受了伤,需要有人来哄我的悲伤表情。
灵犀
朝灵犀抬起脸看他。
严永妄从没有正式喊过他,爸爸是不可能的乱喊的,因为他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喊一个样貌与他相当的人做爸爸,更别说,虽然有亲属关系,但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就算因血脉亲情,他们不自觉靠拢,不自觉亲近严永妄说起爸爸时,想到的人还是严蚩。
朝灵犀会喊他倦倦,或者永妄。
而严永妄习惯性,不带称呼地叫他,在微信聊天里,他常常不带姓名,直接说话。
面对面时,有时候会喊喂,有时候连喂也不喊,反正朝灵犀知道是在叫他。
他是头一次这样喊他,不带姓氏,灵犀二字,舌尖顶着上颚,最后一个字吐出,是嘴角上扬,仿佛带笑的表情。
朝灵犀呆呆地看他,湿润的眼,晶莹璀璨。
灵犀,对不起。
忽地,朝灵犀从旁边拿了一张抽纸,盖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道:倦倦,你不要这样看我。
我暂时原谅你了。
严永妄长篇大论的道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朝灵犀打断,他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朝灵犀小声呜咽了一下:你太可爱了。
呜呜,我的女鹅怎么这么可爱啊。
纸巾撇了一撇,露出他一双眼,盛满了对他的喜欢,饱含爱意,只有长辈才有的眼神:倦倦,再喊我几声。
灵犀?
呜呜。
灵犀。
爸爸的心都要化了。
灵犀。
倦倦,朝灵犀揉了纸巾,丢在垃圾桶里,完全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般,超认真地说,我不准你以后喊人的名。
哈?
就算要喊人名字,一定要连名带姓叫!
为什么?
因为你说话的时候真的太可爱了,朝灵犀差点都要手舞足蹈,比划来比划去,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话,眼睛亮亮的,声音又好听!
没有,一个,男人,顶得住!
爸爸也是男人。对不起,我为我生出这样可爱的女鹅,向全世界男人说一句对不起!
严永妄沉默,沉默。
他无语地抬手掩脸,觉得自个儿的耳根都在发烧,红得不像话。而朝灵犀,还在嘴巴嘚嘚地夸:你真是太可爱了,倦倦。
我真是世界上最牛的男人,我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宝贝女鹅?!
严永妄猛喝果茶,他极力忍住被夸张的赞扬带来的红晕,咳嗽两声,你不要老是夸我,行吗?
朝灵犀:看出朝倦真的非常之窘迫,而隔壁端着菜要走来的服务员也一直打量着他们,好奇极了。
菜依次上桌。
他们不在陌生人面前说太多话。
等到菜上齐了,朝灵犀看着对面朝倦脸颊的红晕褪去,又无比认真、专注地向他道了歉。
我下次会注意点说话的分寸,如果有疑惑,语气会更好些来问你。
嗯,我原谅你了。
朝灵犀沉浸在前几刻的灵犀攻击中,心软软甜甜的:也是我没有告诉你,我去那里,就是去看看那个神经病。
我知道,到一个地方就要遵守,一个地方的法律。
我不会做这个社会无法接受的坏事,朝灵犀道,你生活在这里,我不能让你为难的。
他看到漂亮女儿眨了一眨眼,柔软地笑了起来。
他们正式和解。
说起来,你是怎么去Y国的?
就去了啊,朝灵犀狡猾地笑了,是秘密。
好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告诉我。
朝灵犀颇有禅意:倦倦,还不到时候。
要有耐心啊。
严永妄吃了一口他推荐的排骨,觉得味道真的挺不错,想下次请沈河来吃。
这念头在心里打转一圈,他又不免想到昨天沈河来电时,头次遭遇凶案的不安。
他默默地吃了口饭,不易察觉地叹口气。
说起来,乔伊是怎么死的?
严永妄抬眸看朝灵犀一眼,正式和解后,他们的气氛又恢复往常,他道:暴毙而死。就很莫名其妙,沈河告知他时,老板秘书俩都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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