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怎么了?
是傅沉俞吗?
他带自己回家了吗?
季眠虚弱地开口:傅
厉决的心狠狠一跳,连忙凑上来,急急忙忙地接话:什么?敷,敷什么?敷药?服药?你已经吃过药了
季眠就说了这一个字,便再没有力气说下文了。
厉决急得抓心挠肺,生怕自己错听什么,或者没领会到季眠的意思。
就听见一个敷字,难道是季眠让自己伤口敷药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不耽误厉决自己心里美滋滋的脑补。
过了会儿,季眠的精神又挣扎起来,开口:俞
中间那个沉字说得太小声,几乎等于没有。
这回,厉决听明白了。
季眠说鱼,是想吃鱼吗?是饿了?可是听人家说感冒了吃鱼不好。
厉决心揪了起来,转念一想,自己连老婆感冒的时候想吃鱼都满足不了,这和满足不了老婆怀孕的时候想吃草莓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厉决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那碗白粥上。
原本厉惟识做粥,厉决还认为他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给人做粥。厉惟识的厨艺还不错,一碗粥也做得粘稠醇香,刚才在厉决眼中,季眠还是不配吃厉惟识煮的粥的病人。
现在,他觉得厉惟识煮的这碗白粥配不上季眠。
季眠病得那么严重,就吃这?怎么也要弄几个鲍鱼、黄唇鱼、东星斑在粥吧。
厉决站起身,大半夜就往外跑。
厉惟识连忙拦住他:这么晚了去干什么?
厉决:去趟酒店,我买鱼。
厉惟识愣了下:什么。
他完全没搞懂自己弟弟的脑回路,这小子就冒着雪跑出老远了。
厉惟识刚想说这个点还有什么海鲜市场开的,但厉决说跑去酒店买鱼,估计就是去自家开的酒店拿,品种都挺名贵的。
这孩子,得馋成什么样啊。
厉惟识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厉决走到一半,大马路上,一辆黑色的道奇战斧呼啸而过。
他自己也玩摩托车,所以立刻被战斧吸引了视线,不过心里着急着去给季眠弄鱼,厉决没有多看,拦了一辆车,报上了酒店的名字。
道奇战斧最终的目的地是厉惟识的家,冷峻地少年翻身下车,将头盔挂在车头。
厉惟识开了门,看见傅沉俞,对方虽然面冷,但眉宇间的焦急没做假:我找季眠。
厉惟识反应过来:你是
傅沉俞:我是他同学。
厉惟识松了口气:苏苏和我说过了,季眠在客房,刚吃了药睡下。
傅沉俞身上带着寒气,目不斜视地走进客房,看到床上的季眠,一直悬挂的心才真正的落地。
他沉默了一瞬,坐在季眠床边。
少年身上的寒意驱散了周边的温暖,季眠感觉到寒冷,睁开眼看到了傅沉俞。
季眠的安全感瞬间爆棚,一下什么都不怕了,就连刚醒来的孤独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就说怎么模糊中一直感觉有人在身边,原来大佬刚才一直在照顾他啊!
他挣扎了很久的名字脱口而出:傅沉俞
听见了。傅沉俞一边回答,一边摘了手套,手背贴着他的额头,已经开始退烧了。
季眠肚子咕咕响,他脸色苍白:傅沉俞,我肚子好饿
床头柜上有热粥,一看就是给季眠准备的,还是温的。
季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能把粥递给我吗?
傅沉俞端起粥,没找到勺子,季眠不好意思麻烦他:我自己喝吧。
我喂你。傅沉俞不容置喙的下了决定,他重新要了一把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季眠。
季眠心脏砰砰跳,都是感动的。
亲手吃到大佬喂的粥诶
原著中的白月光苏珞瑜都没有这个待遇!
我该不会是第一人吧
季眠是真的饿了,吃的狼吞虎咽,一碗粥没几下就喂完了。
他觉得这个场景还挺眼熟的,外面下着雪,房间里安安静静。
季眠的眼睛弯成月牙:谢谢你啊,傅沉俞。
傅沉俞放下碗:不用谢。你也喂过我。
一九九八年的冬夜,是季眠手上的那碗粥,把他从地狱又拉回了人间。
季眠感觉自己好点了就想回家,他从厉惟识那边知道了前因后果,十分不好意思。
没有了解厉惟识之前,季眠先入为主的对厉惟识有意见,如今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他再也不好意思防备他。
季眠认认真真道了谢,跟傅沉俞两人离开厉家。
一出门,傅沉俞就摘了自己围巾,把季眠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小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上了摩托车之后,傅沉俞还把唯一的头盔给季眠罩上,防止他吹了风之后感冒加剧。
季眠瓮声瓮气:傅沉俞,我快闷死了!
傅沉俞冷道:闷死了算我的。
季眠偷偷把玻璃罩掀起来一点,病刚好,就双眼发光地抚摸着摩托车:我还是第一次坐你的摩托车。
傅沉俞:上来,坐稳。
季眠跨上去,就把傅沉俞的腰抱得严严实实。
冬天衣服穿得厚,所以他不知道那个冷漠的少年身体有多紧绷。
季眠把脸埋在傅沉俞背上,活跃气氛道:傅沉俞,我现在发烧,正好给你热热。
他其实还是有那种小动物警觉性的,明显的感觉到大佬好像有点生气了!
是因为自己吗?也是,这么晚不回家,他妈肯定也着急。
自己不小心麻烦了这么多人,害的傅沉俞这么冷的天来接他,大佬肯定不高兴
傅沉俞对他十分无语,那点儿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季眠闷声道: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摩托车启动,季眠听到傅沉俞的声音:我不上竞赛班了。
不上竞赛班,下午两节补课就不用去,能跟季眠一起回家。
他看着他,以后永远不会再发生这种意外。
季眠知道傅沉俞的意思,心中更愧疚,他仰着脸:傅沉俞,你等等我啊。我下学期就可以考进实验班了,我跟你一起上竞赛班。
他闷闷不乐:你别不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