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他发挥的相当优异,直接考了班里第二,仅次于傅沉俞。
成绩出来,镇南实验班就获得了市级三好班级的荣誉。
班主任老蔡一高兴,大手一挥请全班看电影。
说是看电影,其实就是挑一个晚自习轻松一下,拉灯关窗帘,在教室里看。
镇南中学的实验班课程是全桐城最紧张的,学习也是最刻苦的,对他们来说这样看电影的机会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放松。
毕竟读了高二,连寒暑假的假日时光都要被剥夺。
老蔡让班长跟体委去买些零食,班里女生一个赛一个积极地报零食名字。
这年纪的男生喜欢扮酷,所以都等女孩子说好之后,男生才慢吞吞的点了几样。
轮到季眠,他点了几个奶油布丁,怕傅沉俞低血糖。
体委一抬头:老傅要什么?
傅沉俞趴在桌上,体委瞬间get到了:秒懂,跟你相好一样吧。
季眠一愣,就想反驳,结果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他跟傅沉俞关系好,在外人看来几乎是形影不离。久而久之体委他们那帮男生就爱开季眠的玩笑,说他像傅沉俞老婆。季眠起初还担心傅沉俞介意直男这么说,毕竟大佬喜欢男人嘛。后来发现傅沉俞也对此没什么意见,季眠就放心了。
同时他之前在心里怀疑傅沉俞是不是暗恋自己的离奇想法不攻而破,要傅沉俞正对他有什么意思,还能这么坦然吗?他还感到有点点羞耻,自己也太自恋了吧!居然做这种离谱的假设,脸都红了,燥的。
况且,班里还有更过分的,一下课一男的就坐另一男的身上狂抖,色的一批,这年纪干出什么缺德事儿都不奇怪。
平时听着没什么,今天怎么这么别扭。
季眠摸了下鼻子,啧了一声。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怪怪的,那天在月老庙看见傅沉俞的情绪又翻涌上来了。
傅沉俞踹了脚体委边上的桌子,冷冷地警告:别乱叫。
这是他第一次反驳这个称呼,体委连忙说错了错了傅哥,季眠写试卷的手顿了一下。
下午吃饭的时候,宋文棋趴在实验班窗口,羡慕地看着季眠:你们晚上看电影啊。
季眠点点头,宋文棋说:高二真好啊。读高三太累了,还好只剩下一年就结束了。
自从宋文棋闹出了那个同性恋的事情,就没什么朋友。
全校也只有季眠愿意跟他说两句话,宋文棋时不时就会带点儿小零食来看季眠,聊聊天。
体委还警惕地拉着季眠说了好几次,怕季眠被这个基佬给缠上。
都是年轻人,对新事物接受的快,对同性恋也称不上喊打喊杀的程度,但避之不及是有的。
在他们眼中,总归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宋文棋走后,季眠又撑着下巴发了会儿呆。
傅沉俞睡醒就看见季眠又是那个心不在焉的状态,好像魂都飞了,从月老庙下来就持续有一段时间。
期末考之前好了,现在又开始。
季眠?傅沉俞提醒一声。
季眠如梦惊醒,偏头看他:叫我啊?
你在发呆。
季眠说过,如果自己发呆,让傅沉俞提醒自己,免得注意力不集中,成绩下滑。
他不好意思地摸鼻子:我忘记了。想事情。
傅沉俞懒洋洋:想什么事?
这时,教室里人都到齐了,窗外暮色四合。
傅沉俞逆光看他,神色清贵慵懒,眼皮上有颗小小的痣,像只惬意的小狐狸。
季眠心里一慌,转过头:没想什么。
他抠了一下试卷,感觉教室温度挺高的,脸好热,要不开个窗?
电影是全班同学一起票选出来的,当年正在热映的一部灾难片。
距离玛雅人预言的2012世界末日还有两年,这几年灾难片也层出不穷,他们看的是一部较为惊悚的影片。胆小的女孩子们都挤在一起。
教室窗帘拉的紧,随着电影的开始,空灵的音效烘托着诡秘的气氛,季眠感觉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一看傅沉俞,准备趴着睡觉。
季眠想起上次在宿舍里看恐怖片,傅沉俞也一直低头玩手机,没怎么瞥过电脑屏幕。
一瞬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傅沉俞是不是怕鬼啊?
天哪,大佬不会怕鬼吧?
季眠心一下激动起来,他还没发现傅沉俞怕过什么呢!
两人坐得近,季眠用手戳了下傅沉俞的肩膀:傅沉俞,你怎么不看电影?
傅沉俞转过头看他,季眠笑盈盈的,蠢兔子一看就在打坏主意,脸上都写着我要干坏事。
懒得理他。
季眠又戳戳他:傅沉俞,你是不是怕鬼啊?
傅沉俞无语地看着他:
季眠一双猫似的眼睛弯了起来:你扮酷啊?
是啊。傅沉俞凉凉地开口:怕死了。怎么办,兔子警官要保护我吗?
兔子警官是季眠小时候的外号,老街那帮人取的,没想到傅沉俞还能记得这茬。
看他那刻薄劲儿,难道被自己找到痛处了?
季眠:我觉得你要是跟坏人对上,还是坏人比较危险。
傅沉俞搭话:为什么?
季眠心想,还能为什么,因为你是坏人中的超级大坏比。
他没接傅沉俞的话,把手覆盖在傅沉俞的手上,在书桌上交叠。
季眠义正言辞,散发爱心:不过正义的兔子警官还是决定保护一下弱小的普通公民。
忽然,傅沉俞没动静了。
季眠开这个玩笑没人接,想给自己个台阶下时,陡然也意识到不对。
两人的手紧紧贴着,他手心对着傅沉俞的手背,温度渐渐地蔓延开。
季眠脑袋空白了一瞬,手指蜷缩了一下。
这个姿势,超出朋友的亲密范围了。
傅沉俞沉默了一瞬,抢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开口:牵个手,也没什么?
季眠狂跳的心脏从喉咙慢慢往回落,但傅沉俞又慢条斯理地说:但你摸黑占我便宜,不太好吧,警官。
我是抓捕你归案。季眠大脑里是一团浆糊,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就在狡辩。
哦。手铐?傅沉俞问。
嗯,用手铐住,简称手铐。季眠硬着头皮解释。
傅沉俞像是听进去了,但他今晚不准备放过季眠,又说:那我是普通公民啊。不是你说的?你这是,滥杀无辜?
季眠大脑烧起来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嘟囔:我不跟你讲,我讲不过你。
手心一片滚烫,季眠飞快地收回手。
谁知,傅沉俞猛地一翻手,和他五指相扣,将他的手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