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个头矮小、细瘦伶仃,一身过大的机修工制服邋里邋遢,样子惊恐无助。
儿童?
不算,至少应该是少年,不过肯定未成年。
多大了?做什么的?青年军官问。
少年磕磕巴巴地回答:十、十四,在、在机修部做学徒。
小小年纪就在海盗船上自食其力,着实令人心生恻隐,青年军官面上的表情和缓了一些,正想给这孩子安排个去处,对方已经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长官,我、我刚上船,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啊。少年机修工抽噎了起来,不要抓我好不好?
青年军官:我相信法官会酌情考虑的。
可是我不能坐牢的,我家里还等着我寄钱回去呢,我的妈妈生病了,我还有个四岁的小妹妹少年机修工一边哭一边向青年军官哀求,长官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大概是觉得口头讨饶效果不够,少年机修工朝着青年军官扑了过去,貌似想抱对方大腿。
阿里船长眼中精光一闪,有门!
就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变故陡生。
从少年机修工猱身而上、亮出兵刃,到青年军官出手反击、一招制敌,所有的过程都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
咣当
一把沾着血的匕首掉到了地板上。
青年军官左手举起,手心紧攥着少年机修工的衣领,由于两人原本就存在的身高差,现在他等于是把人悬空拎了起来。
少年机修工拼命扑腾,青年军官的身形却坚如磐石。
阿宁!这时另一名军官上前询问:你没事吧?
青年军官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没事,小伤。说着他上前一步,用军靴往那把匕首上一点,轻轻松松将刀踢飞了起来,然后右手一抄,当空接住。
就这样,这位青年军官左手一个少年,右手一把短刀,表情依然淡定得不得了。
这么锋利的东西,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说罢,青年军官甩掉了手里的少年,然后他当着少年的面,也可以说是当着所有嘉德利亚号船员的面,将那把匕首掰、断、了。
双手一松,刀身残骸就稀里哗啦掉到了地上。
舰桥上瞬间万籁俱寂。
匕首的主人,那位少年机修工更是吓得连逃跑都忘了。
哎呦喂,那刀可是高硬度合金材质的!
居然还能徒手掰断?
啊啊啊,这还是人类吗?!
第84章 学院之光
表演了一场徒手掰断匕首的技能之后,那位看起来依然斯文俊秀的青年军官转身看向他的同伴,说了一句注射。
当即就有一名高大青年拽起瘫倒在地的少年机修工,同时另一人上前往少年脖颈扎了一针。
你们想干嘛?少年拼命蹬腿挣扎,只是没蹬几下就不动了。
阿坚!阿坚!
目睹这一切的海盗们鼓噪了起来。
阿里船长怒视青年军官: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镇定剂而已。青年军官不以为意地挥挥手,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你们的医生检查一下。
得到示意,通道口那位女医生仔细检查了昏厥的少年,然后朝阿里船长点头,是镇定剂。
青年军官接着说:诸位,由于我方舰船上没有合适的囚室,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航程需要你们在休眠舱内渡过,稍后我们的医务人员会为你们注射这种短效镇定剂,药剂失效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进入休眠状态,这是避免人员转移过程中产生冲突和误会的最好方法。
阿里船长:打了镇定剂,我们岂不就任你们宰割了?
青年军官冷笑:你们本来就没有平等对话的权利。
阿里船长气结:你
既然选择以劫掠为生,那么失败之后接受法律制裁也是应有的觉悟。青年军官背着手道:如果再次出现刚才那种不理智的行为,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但我不确定你们的身份。阿里船长摇头,你们是帝国军吗?哪个军团?哪支舰队?
这个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根据《帝国航行安全法》,我们本不必这么麻烦的。青年军官肃声道:好好配合,我保证你们可以活着接受法律的审判,否则你们连见律师的机会都没有。
争论无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出庭受审、判刑流放什么的,怎么也比当场被击毙要好。
嘉德利亚号上的船员们无奈接受现实,一个接一个排队注射镇定剂,同时这一场景也被传回了潮汐号的舰桥。
咱们廖首席还真有气势啊。看着光屏,一名舰船系学生感叹说:几句话就把那些海盗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当然。有人附和说:廖学长不愧战神后裔。
即将在帝国军事学院以首席身份毕业,廖宇宁的声望也达到了鼎盛。
大部分人对他都是服气的。
能考上帝国军事学院并读到深造生阶段就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
然而在这些人中间,抛开战神子孙身份、抛开皇帝的青睐、甚至抛开基因修正的加成,廖宇宁依然足够优秀,称得上卓尔不群、出类拔萃。
有时候差距大到一定程度,连妒忌之心都生不出来。
对于与廖宇宁同级或者低一级的舰船战机系学生,廖宇宁是跟慕戎并无二致的高峰,那两人伫立在前,而他们已经习惯仰望。
与此同时,在嘉德利亚号上,廖战神后裔帝国军事学院之光宇宁正在接受林齐的治疗和唠叨。
你就不能悠着点吗?林齐压低声音道:为了掰那把刀,把伤口都崩裂了。
可是这样效果好啊。廖宇宁说:直接把人震住,省了多少口舌。
为了彰显自己强悍无敌的形象,林齐清理伤口的时候,廖宇宁连表情都没有变。
事实上,前几年为提高基因修正匹配率而进行的那些训练确实影响了他的疼痛阈值,使得忍受这种程度的疼痛变得轻而易举。
好啦,血止住了。林齐收手,你坐这趟船回去,先用治疗仪愈合伤口,然后我给你修复。
从潮汐号过来的小型运输船座位不够,起码要分三趟才能运走所有的人,现在第一趟即将出发。
廖宇宁摇头,不行,我得留下来镇住场面。
海盗们都是游走于法律边缘的亡命之徒,虽然现在表面上认栽了,却难保不会再生波折。
林齐劝说不动,只能放弃。
右手伤口处理好之后,廖宇宁开始在舰桥上踱步转圈,一边监视海盗们接受镇定剂注射的情况,一边打量船上的控制系统。
远处人群里,嘉德利亚号船长贝阿里还在冥思苦想,仍旧想不出这些人的来头。
年纪都很轻,年龄段集中在二十五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