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狗嗎?」明揚打著哭嗝控訴。
「狗也不吃猴子啊,」沈家駿笑道,「哭久點吧,難得哭一次不是。」
縱觀這麼多年,明揚能哭的場合越來越少了。兒時在鄉下好歹還有一間房給他哭,現在雖說也有,但時時刻刻要提防被弟弟看到——兄弟倆就這默契很麻煩。雙胞胎之間確實有些感應無法解釋,如果誰受了傷,另一個好像多多少少能察覺一些。
明揚也不是從小就和明帆貼在一起的。記得第一次和弟弟一起住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沒有半點不適應。
頂多是望著差不多一樣的臉,迷茫自己究竟是誰。
「今晚去我宿舍睡吧,」沈家駿哄小孩似地低聲說,「你要想睡單人床,我還有一套被子可以用,要是想跟我睡,那我還巴不得呢。」
你還真他媽是無孔不入啊!明揚哭到一半給氣笑了:「我還哭著呢!」
「啊,」沈家駿懺悔地嘆口氣,「我的錯。」
有時候明揚真的想和匡寧分享一下沈家駿的表情,特別像那個動物世界裡躺草坪上撓癢的狼,身上忒癢但撓不到,只好趴在原地委屈地嗷兩嗓子。
「我說啊,」明揚的哭嗝越來越起勁,一嘎一嘎地沒完沒了,「要是我真的心理有毛病治不好咋辦啊?」
「不咋辦啊,」沈家駿趁機捏了捏明揚的臉,「反正陪你治唄。」
「你每次說這話的時候都不過腦子嗎?!」明揚的聲音一下子變大了,「你這樣顯得說話一點都不算話!」
「可我喜歡你這事也確實沒經腦子同意啊!」沈家駿直呼冤枉。
要喜歡這事能用理智平息,性/欲應該也可以。
沈家駿一直記得開學報導那天無所事事的一瞥。就好像老天爺親自架好舞台,等著哪個不看路的冤種一腳踩進去。
那還是沈家駿第一次意識到,喜歡上誰並不要廢多少力氣。
因為很久沒哭過了,明揚決定把幾年的份額一次性哭完。等葉子華在寢室里看到人,已經是熄燈鈴前五分鐘。他正要往床上鑽,突然看見沈家駿在宿舍門口晃。
「夠可以啊,」葉子華指著門控訴道,「你這逼別回來算了,就他媽在教學樓里跟明揚唧唧歪歪去吧!」
「給我逮著你說壞話了啊!」沒等沈家駿說話,明揚便搶先竄出來反駁,「速速下床決鬥!」
葉子華一整個傻住:「哥們兒你咋在這兒?」
明揚一下子語塞——總不能說這麼大個人了不想回家吧。沈家駿無奈地救場說:「他沒帶家門鑰匙,爸媽出差去了,老弟今晚查寢回不來。」
「人才!」葉子華豎起大拇指,十分佩服地鼓掌說。「你可真他娘是個人才!」
明揚的喉嚨說不了太多,激情開麥容易暴露自己剛剛哭過。他儘量站在光線暗的地方,撇撇嘴嘟囔道:「我借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