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果忽然明白了甚麼,眼眶一紅,「你們...」
「你剛剛既然說願意救我們,我當你是個心善的。」劉琩喉頭苦澀,咬牙繼續說,「我們的命,換你活下去的機會,然後把這事爆出來,我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我進宮這麼多年,沒見過太監像你這樣能混的上去的,你被抓來,是你運氣差,卻是哥幾個的好運氣。」
劉琩眼眶也紅了,「你別只顧著哭,你到底懂不懂!」
「懂!」
蘇果忍住眼淚,強點了點頭。
王成那邊的侍衛看到太監們哭成一片,不覺得奇怪,都快死的人能不哭麽,他們就算不被射殺,也沒太大可能活著走出大山了。
中場的號角聲起,說明貴公子們休息夠了,要繼續。
王成上前,一個個的鬆開太監們的手捆扔到圈門口。
走之前,劉琩大聲道:「蘇果,你記住了,我叫劉琩,耳飾琩珫的琩。」
王成皺眉,拉過第二個的太監,又是一聲。
「蘇果,你記住了,我叫李高,也是都知監的。」
「蘇果,我,我是沒姓氏,我叫小路子。」
...
砂石迷了蘇果的眼,她看著不遠處濃煙滾滾的狩獵圈。
她長這麼大,前面十幾年呆在菉葭巷,有姆媽護著,無憂無慮。後來進了皇宮,又有安洛陸則琰護著。
她以為她已經見識到了許多黑暗。
而現在,她才明白,對一直身處黑暗,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的人而言,她太幸運了。
蘇果抹乾淚痕,大眼睜得圓圓的。
她想,她一定要活到最後,他們也是。
...
不歲山的圍場不如別地的大,真正的狩獵和士兵操練也大都在山巒中進行,這裡充其量是給不敢去山野里的世家子弟們過過乾癮,順道趁著切磋射儀,互相結交攀附。
圍場南面設了供皇帝和朝臣休息的高台,四根清一色明黃刻龍角柱,彩飾浮雕卷草的雀替大斗,穿插大小額枋,粗看起來,與宮殿亭閣無異。
黃羅傘蓋下,陸則琰靠坐在朱漆描金的寶座上,玄色闊袖圓領蟒袍,海浪潮水的平金繡緞,袍角及足,氣勢卓然。
他撐著額角,另手持書,偶爾會抬眸看看台階下士族子弟們的玩法,但並不怎麼放心上。
小皇帝朱澄側頭輕聲,少年的聲音稚澀,「叔父,蘇果來了麽。」
陸則琰瞟了他一眼,「你還想著她?」
「不是!朕只是覺得蘇果人好。」朱澄肅起臉,「叔父,你不要同朕開這種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