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於大人不過是如他口中玩寵,又何必更麻煩他。
陸則琰拉韁繩的手微攏,垂眸道,「怎麼不說了。」
蘇果向後汲取了那份熟悉的熨燙溫度,掩飾住情緒,軟聲道:「沒什麼的,我就是餓了。」
「是麼。」
陸則琰雙眸微眯,片刻後,雙腿忽然夾了夾馬腹,高喝一聲,馬匹似乎能聽懂人話似的,猛地往前衝刺。
...
山路疾行不過約莫半柱香,駿馬仰上長鳴一計,緩緩停住了馬蹄,蘇果應聲抬頭。
不久前的提速,嚇得蘇果當是時緊緊抱著陸則琰的右臂,閉著眼埋進臂彎不敢多看,快得她胃脘翻騰。
她本就暈乎乎,看到眼前的景象更覺迷瞪:還未完全入夜,他們坐於高馬,俯視林間篝火有成百上千堆,火起輕煙,虛幻縹緲,間隔坐在其中的,是一個個鐵片甲加身的京畿營衛兵。
衛兵們或赤膊上身手持烈酒,或三兩相對互纏切磋,聽到馬鳴後紛紛停下手中事,齊刷刷轉過頭來,一臉驚詫,場面再度寂靜。
蘇果被他們盯得頭皮發麻,徹底清醒,小白楊的似的的青蔥身段晃了晃,「大人,他們就是京畿營的人麼...」
陸則琰的確是在生氣,不管是出於哪種思量,她都沒有講出實話,很明顯,小太監不信他。
然而,看她臉色蒼白地往他身上躲,他又不捨得晾著她。
「是。」
「那,那他們若是看到我,會不會對大人您的名聲不好啊。」
蘇果知道進山以來,他作為攝政王的『男寵』早被傳遍了,想來也不會說的多好聽,大人就這麼帶她過來,哪怕旁人面上不敢議論,私下裡定然以為大人是貪戀『男色』的人...
「會又如何,本王的名聲關你什麼事。」
「...」
大人怎麼了,說話淨是帶刺,跟個小孩子似的。
蘇果不明白陸則琰好端端的為何生氣,她低下頭蜷起手指撥弄,嘟著嘴悄聲嘀咕:「我就是不喜歡旁人議論大人。」
蘇果是真心實意這般想,壓低了聲滿以為陸則琰聽不見,誰知道他不但聽見,還歪打正著被她語氣里的親昵給『哄』住了。
陸則琰心中的鬱氣頓時消解大半。
他居高臨下地浮掠過投來的目光,輕輕施力壓住不安分想下馬躲藏的蘇果,揮手攥了下韁繩,座下馬便頗有靈性地揚起馬頭,昂首挺胸地慢悠悠踏進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