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唐曼用看傻子的眼神掃了小水好幾眼：「你是不是以前被打來煲過魚頭湯的啊。」
小水：「啊？」
「不然我怎麼覺得你腦子像是被開水燙過一樣。」唐曼慢條斯理地說，「反正你不是美人魚嗎, 那快一展歌喉啊。」
說著, 她舉起嗩吶：「正好我還可以給你伴個奏, 你想唱什麼？大出殯還是熬出奶白魚湯一共需要幾步？」
張婉喬本來在看戲, 聽見這句話滿臉疑惑地扭頭看去：「什麼奶白魚湯？」
「我亂說的, 嚇嚇她。」
「喔——」
小水只是個頂班的, 哪裡會人魚的歌喉。好在上邊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給她準備好了一切。
她拉開腰間的鱗片，手直接伸進去掏啊掏的，最終硬生生從狹窄的洞裡掏出來個不算小的錄音機，上邊還沾著黑色的血。
「喲喲喲喲, 」唐曼陰陽怪氣, 「還帶外掛的啊。」
小水冷哼一聲：「你死到臨頭了！」
她故作炫耀的把錄音機拿起來轉了一圈, 雙眼死盯著唐曼, 挑釁的嘴角就沒下去過。
摁下開關鍵, 曼妙的歌聲響起，縈繞千百轉，如泣如訴, 令人忍不住跟著那淒涼的音樂流淚、旅行。
唐曼抿了抿唇, 吹響了自己才學會的一首曲子。
常言道, 嗩吶一出，萬般樂器都將失去光芒。小水的錄音機只響了幾秒，很快便被高昂的嗩吶聲掩蓋住了。
甚至就連她自己，都逐漸被嗩吶的聲音給帶偏，不自覺地跟著晃動起來。
張婉喬在一旁配合唐曼，對著水裡的小水招手：「快上來吧，上來喝湯。」
小水眼神空洞，連頭上扭動的大號蛆蟲都安靜茫然地看向她。
她繼續招手：「上來吧……」
小水的尾巴擺了擺，開始往岸上游。唐曼眉梢揚了揚，將嗩吶調子都降了些，讓本就悲傷的音符更是淒悽慘慘戚戚。
在嗩吶的催動下，小水很快就游到了岸邊。但在她的尾巴碰到岸邊泥土的一瞬間，鑽心的疼痛傳來，她嗷的一聲慘叫，眼神恢復了清明，而後快速遊了回去。
傳聞中的小美人魚，是用秘術換來了雙腿。而她扮演的角色也一樣，如果沒有愛慕之人獻上的真心，她便不會生出雙腿，也無法上岸。
唐曼並不詫異，繼續吹奏著。
小水心知正面對上肯定必敗無疑，與其傻愣著站在這裡忍受耳朵與靈魂上的摧殘，不如先跑為敬。
於是在唐曼兩人的目光里，小水雙手舉過頭頂，閉上了眼。
唐曼：「咋的你要走秀啊。」
下一秒，小水一道弧線扎進了水裡。連個氣泡都沒鼓，她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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