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該遺忘的回憶在此刻重新被找回,唐曼不知道對方是否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簡半,所以她也並沒有伸出手。
「所以連先前的名字都是假的,我為什麼要跟你重新認識。」
聽起來很無情,但都在情理之中。
簡半低頭縫縫補補,似乎是不經意:「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先說,」唐曼不會上當,「我再考慮要不要回答你。」
「你是玩家對吧。」
單是這一句話,唐曼就確定了她並非自己認識的那位:「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但我想離開這裡,就這麼簡單。」
「嗯,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簡半說完後,便不再開口。
唐曼很沉得住氣,在這種情況下,誰先開口,誰就丟失了主動權。
因為有臨時工的存在,她無法分辨對方是敵是友。當然,選擇過來坐下,也無非是因為簡半拿出了那張屬於唐家的符籙罷了。
機器的嗡嗡聲此起彼伏,有人耐著性子一直在勞動,也有人偷偷觀察著周圍。
而一直沒出聲的簡半卻突然說:「其實玩家和病人很好分辨的,不是嗎?」
「是,所以呢?」
「但是大部分時候,玩家不是玩家。」簡半動作很快,一看就是熟練工了,「很多時候,他們是病人。」
唐曼眉心緊蹙。
「如你所見,我是小娟,也是簡半。」簡半將桌上做好的拉鏈全部丟進一旁的籃子裡,「但大部分時間,我是小娟。」
人格分裂是唐曼能想到的唯一詞彙。
「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只偶爾會清醒。」她說,「小娟說的話半真半假,但有一句是正確的,我的確在這裡待了兩年了。當然,她我就不知道了。」
唐曼細細分析著她話里話外的意思,簡半說她在這裡待了兩年,但不知道小娟待了多久。也就是說,她要不是小娟在遭受折磨中分離出來的第二人格,要麼就是跟張婉喬一樣,魂穿到了他人身上,且身體裡的靈魂還在。
「剛剛我說了,我清醒的時間少之又少,但你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唐曼面無表情:「你能不能不要說得跟言情小說里男女主相遇一樣。」
「咳咳——」簡半咳嗽了一聲,「因為我在第一次發現自己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在床底下找到一張符,就是今天她拿給你的那個。它讓我覺得很眼熟,我會被它莫名的吸引。而這種吸引,在你到來之時達到了巔峰。」
唐曼:「都說了不要搞霸道瑪麗蘇那一套啊。」
「所以我猜測那個東西跟你有關,便在潛意識裡讓小娟認為,只要把這個給你,你就能救她出去。」
聽到這裡,唐曼略微好奇地問了一句:「所以上午說的那些事也是你的手筆?」
「一半一半吧,」簡半語氣幽幽,「我本來只是把她的經歷稍稍改動了下,讓聽起來更加招人同情,但她直接把自己看過的小說劇情套了部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