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蹙著眉說:「我沒有生氣,她想送你輪迴,我自然會盡心盡力,你不用害怕。」
可他的表情和語氣分明就是生氣了。
魏盼盼甚至覺得現在這個曉山青的義父有點……崩人設?跟剛才和顏悅色和曉律師、霞嬸、苗苗她們說話的那個和藹曉先生完全不一樣了,判若兩人。
他看著她冷冰冰的:「葉律師的病好了嗎?頭還痛嗎?」
魏盼盼點點頭又說:「頭不痛了,就是還有點感冒,也許等我走了她就好了。」她離得近,總會讓葉律師打噴嚏。
他「嗯」了一聲,語氣也冷冰冰:「那你就快些投胎去吧,她最怕痛。」
好怪的話,好怪的語氣。
魏盼盼一頭霧水,疑惑的問他:「您和葉律師很熟嗎?」可是曉律師的義父不是沒和葉律師見過面嗎?
他望著她,沒有回答,眼神像消融的冰雪一樣,突然變得憂傷起來。
搞的魏盼盼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問錯話了:「我是不是不該問?」
觀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有人傳音問了魏盼盼一句:「你在和誰說話?」
魏盼盼只看見眼前的曉先生眼神震顫了一下,猛地扭過頭去。
葉律師悄無聲息的進了道觀,此時手臂里搭著大衣,只穿著律所里的西服套裝站在台階下,仰頭望著台階上的曉先生。
陽光細屑一樣灑在兩人之間,青煙在陽光下裊裊,映射出紫色的縷縷煙霧。
魏盼盼覺得,曉先生有一瞬間的神態就像是露出馬腳的貓,面上不動聲色,卻在衣袖下緊張的抓緊了手指。
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短暫的沉默著,只有陽光在浮動。
明明他居高臨下的站著,可那一刻魏盼盼覺得他快要被風吹散了一樣,眼眶也被吹紅了。
然後,葉同塵踏上台階,望著他眼底有笑意的說:「曉先生果然也能看見魂魄。」
可只是很短暫的幾秒,他就對葉律師笑了笑,像演練過很多次那樣說:「只是學了一點不入流的道術而已,你好,葉小姐。」
他站在那裡朝葉同塵伸手,「我是曉山青的義父,曉清靜。」
風將他的法衣吹動,他又恢復了平常的和藹的模樣,讓魏盼盼看的吃驚,好像剛才他是被鬼附體一樣?
「你好,曉先生,我經常聽曉山青提起你。」葉同塵走到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握住的瞬間,一股風吹動煙霧,卷過她們二人身側,大鼎里燃著的香突然全部攔腰斷了。
葉同塵蹙眉看向了鼎爐里的香,喃喃說:「這可不是好兆頭,難道我們曾經是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