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到底是拿出了最後一道保命符, 用力的貼在了紀耀光胸口上的冥器上,赤紅的冥器被黃紙符完全的包裹住,紀耀光脖子上涌動的紅色「血管」也在瞬間停了住。
紀耀光像是被卸了力一樣軟倒在地上, 身上的疼痛感在消失,他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臉, 還能感受到「血管」的熱度,「蠱女」沒有退下去,只是被暫時封住了蔓延。
「這是我最後一道保命符了,蠱女已經復生我沒有修為不可能替你拔出她,只能暫時封住她,你最多只有不到十個小時。」沈確咬牙切齒的看著他,這符最多只能支撐不到一天,「紀耀光,想活命就馬上去把靈骨帶過來給我,再晚我就真的救不了你了!」
這一次,紀耀光連一句廢話也沒有,只說:「好。」
他迅速離開了醫院,一秒也沒耽誤就去見了王局長,要立刻拿到審批,立刻挖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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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葉同塵輸完點滴,曉山青也叫醒了,她看起來太累了,該好好睡一覺了。
他們沒在病房裡,是在專門輸液的房間裡,這里沒有病床,葉同塵靠在輸液的椅子裡睡著。
曉山青輕手輕腳的將自己的羽絨服蓋在了葉同塵的身上,看著她剛剛輸過液的手腕,蒼白的透著一點血,他小心翼翼捧著她的手放進了羽絨服下。
她的手好涼。
曉山青在羽絨服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指,又很快鬆開,起身出去低低問護士有沒有暖手袋?或者暖寶寶貼?
護士把自己的暖寶寶貼送給他一個。
曉山青再三謝過,回到座位旁悄悄把暖寶寶貼貼在自己的羽絨服內里,讓葉同塵冰涼的手放在暖寶寶貼的上面。
她累壞了,這樣都沒醒。
曉山青收回手輕輕理了理她散著的黑髮,她被淋濕的黑髮已經幹了,只是臉上還沒有血色。
他輕輕嘆了口氣,很難講自己不心疼,其實盜墓的這個案子和律所和葉塵無關,可她還是盡心盡力在幫宋明明,在幫警方。
從前他總覺得孤單,在大律師實習時像個異類,經營這家小律所也像個苦行僧,他很難和人說清楚他圖什麼?
可葉塵來了之後,律所熱鬧起來,他在這條路上突然有了同行者,他說他為了維護正義,葉塵沒有笑話他。
她明白他,因為她也是這樣的人。
圖什麼?圖有冤者伸冤,作惡者受罰。
他看著葉塵,手指很輕很輕的撫摸她的發尾,很低很低的說:「快點好起來吧。」律所不能沒有她,他也不能沒有她同行。
這條路太孤獨了……
葉同塵眉心輕輕蹙了一下。
她意識到自己睡著了,在做夢,夢裡閃過很多金鈴兒經歷的痛苦畫面,漫山遍野的血,金鈴兒殺了一個又一個人渾身濺滿了血,大雨中金鈴兒回過頭來,那張沾著血的臉竟然變成了她的臉……
她提著帶血的劍,站在滿地的屍體中,看著一個求饒的村民,他跪下他磕頭,他說他沒有分食善水天師,他只是、只是在旁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