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要我洗尿布!」
「就憑你們母女兩吃烏蘇家的飯!」佟婉月的伯母叉著腰瞪著她,氣勢絲毫不虛。
「你吃的飯還不是我阿瑪掙來的!沒有他你們這口飯都吃不上!」佟婉月劇烈的呼吸著,心裡積攢的怒火越燒越旺。
「如今差事是我男人擔著的!你們吃的是他的銀子,在我這挺什麼腰子!真當你還是大小姐?你們母女白吃我們的用我們的,倒還神氣起來了!」
伯母火力全開,直接往臉上招呼,「要怪就怪你那沒用的老母沒生下個兒子,怪你這個假小姐沒那個運道長久攀上人家,沒那個命就別做那個病!洗塊布還委屈你了?」
佟婉月眼睛死死瞪著她,想要開口罵又覺得和這種蠢婦計較白費力氣,你說文雅了都怕她聽不懂。
她的母親費佳氏衝上來,攔著腰就把她往後面拖,還連連和伯母道歉,「孩子不懂事,我回頭就說她,東西我來洗。」
佟婉月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自從她回來,就和費佳氏縮在陰暗的倒座房,好地方都是伯父一家住著,分明伯父頂的是她生父生前弄到的職位,竟然還不知感恩,理直氣壯的使喚起她來了。
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千哄萬哄從費佳氏手裡把佟家送的銀子拿走了,說是為了家計,現在還看不起她們了,也不看看自己能活到今天靠的是什麼。
還有費佳氏,那天從見到她開始就死死拽住她的胳膊,拽到她生疼也不鬆手,半夜了還要坐到炕頭摸著她的頭髮痴痴的笑,她差點沒把枕頭砸費佳氏臉上去。
好不容易費佳氏好了,轉臉又是哭,哭她怎麼不是個兒子,要是兒子現在日子就好過了,也是哭得人心煩,自己生了個什麼還不知道嗎?要是兒子她都不能被換到佟家,就這好一會壞一會的親娘,說不準能養活到幾時。
就是費佳氏不哭也不笑的時候,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像今天這樣怯懦到給人賠不是的時候不在少數,她都看得不耐煩了,日子又不是好過了,非要給自己攬活。
就比如今天,伯母的寶貝孫子不能自己照顧嗎?再不行也有自己的兒媳婦,倒是好意思拿這玩意來找侄女洗,也不想想那個孩子擔不擔得起!
但勸費佳氏她是萬萬不會聽的。
佟婉月只好狠狠的甩了袖子走了,她早晚要離開這個破地方,絕對不能在這樣的泥沼里浪費一生!
回到房裡佟婉月仍舊生氣,這回氣的是佟家的薄情,好歹也養了這麼多年,如今竟連入府請安都不讓,那個外頭回來的卻能夠被娘娘青眼,在宮裡和格格們一起讀書,憑什麼!
想想前後不過幾個月時間,要是那人回來得晚一點,或者乾脆回不來了,現在在宮裡的不就是她了?
就算是暴露了,看在陪公主讀書的份上,誰又能苛待她?
可現實偏偏這麼不巧,正好那人在格格念書之前被找到了,這是何等的好運氣,一個外頭長大的野丫頭,就這麼有了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