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格格嘆了一聲,「太子地位穩固,並非一定要赫舍里家幫襯,但赫舍里家總是要支持太子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太子並非一定要選赫舍里家,但是索額圖自然是不希望被其他人占了好處,所以只有對著太子親近,想要抓牢這個前程。
他們家再怎麼表現,在外人看來都是太子的外家,即便阿瑪多年不擔什麼差事,到底是太子的親姥爺,血緣上的關係是萬萬脫不開的,夾在中間只會難過。
常海忽的生出一個念頭,「要是咱們也能出去就好了,最近不是總有人家收拾家當往南邊去麼?我就不信闖不出一份家業!」
「常海!」噶布喇眉間皺成了川字,他們這樣的人家,怎麼走呢?有爵位還有旗務在身,怎麼撂下一切去外面打拼?
「倒也不是不能。」赫舍里格格忽然說,「憑二位哥哥的勇武,外頭自然有立足之地,我以前常聽佟格格說起外頭的混亂,是只認刀槍不認仁義的,勇武已經有大用了。」
「再者——」赫舍里格格略一停頓,「如今的聲勢到底不夠大,再是一等人家也不過是叫族親下人去經營,不過是圖一點富貴,實在是不能滿足皇上經略南海的深意。」
「何等深意?」噶布喇覺得女兒話里別有意味。
「往日常聽說海上是西洋人的天下,南面若不看那片海,便實打實是國門,皇上既然如此看中水軍在,怎麼會縱容洋人在家門口撒野?外面大約是不知道,這次放鬆南下的限制,便是因為一家人在南邊按照當地的規則置了一塊地,然後被洋人和土人聯手欺負了,還折進去兩條人命。」
常泰發出了不滿的聲音,這樣的行為,實在是有些瞧不起清人了,把他們當軟柿子捏呢!漂洋過海的西洋人都能插一手,可見他們在南洋的經營。
「這些洋人果然是囂張!」
「便是如此,我才敢斷定這不過是第一步,將來若是再有動作,必然要有人手管理,這便是個機會,既能夠離開是非,也並非全無希望。」作為表率,皇上又多少會有些優待。
至於南面的土人們怎麼想,是不是想拒絕大清的插手,那就很抱歉了,這不在他們考量的範圍里,既然西洋人可以插手他們一樣可以。
「抽身退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半晌,噶布喇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只是我們如何成行?」
赫舍里格格緊張的擦了擦手心裡的汗,張嘴了好幾息,才道,「阿瑪若是放心,此事交給女兒來辦。」
「你如何辦?」噶布喇奇道。
「女兒自有辦法,只不知道二位哥哥做何打算。」赫舍里格格又道。
「這有什麼,既然是家裡的決定,我聽從安排,原本這位置也做得不痛快。」這是常泰。
「出去好啊,天高任鳥飛,區區土人,有什麼不能對付?」這是常海。
如此也算達到了一致。
乾清宮,康熙忽然收到赫舍里格格的請見。
雖不知道為何她一反常態,但正是如此,他決定見一見。
「奴才給皇上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