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他,心中方才的猶豫也散去。
這人的確是教導蘊兒的不二人選。
想到這,他繼續開口。
「淮安奉命離京處理事情,半年前回來連日奔波,身上染了風寒一病不起,閉門謝客足足半年,朕心中甚是擔心。」
半年前?
謝明蘊低著的頭抬起,悄然看了一眼容淮安,被這人敏銳的察覺到,又不自然地避開。
她也聽過這位容家公子的事。
聽聞半年前前他從江南辦事回來,卻因為舟車勞頓染了病,一病不起在家中閉門謝客足足小半年,聽容府的下人說整日容淮安身邊都縈繞著一股低氣壓,似是有些鬱鬱寡歡。
想到這,謝明蘊微微蜷縮了一下手指。
風寒麼?
她看未必。
「如今既然容愛卿已經全然大好了,朕便也放心了。
你自回京之後,接任這太傅一職,整日養病,如今大好,朕恰好手中有一件事,想吩咐容愛卿去做。」
「皇上但說無妨。」
他攏了衣袖彎下身。
「朕之愛女明蘊公主,才被朕從外面認回來,如今缺個教導的太傅,朕思來想去,沒人比容愛卿更合適,不知容愛卿可願意……入公主府教習明蘊?」
教習太傅?
容淮安掀起眼皮,那一雙鳳眸里的神色縹緲,讓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站在他身邊的謝明則卻驟然覺得他的氣場微微變了。
教對他始亂終棄的騙子四藝?
容淮安心中諷刺,面上不動聲色地看過去,對上謝明蘊同時慌張了的神色。
他倒是覺得這位公主要學的不是四藝,該是怎麼「從一而終」,怎麼不當「始亂終棄」的騙子。
當時分別之時謝明蘊信誓旦旦的話猶在耳邊迴響,想起那句「逢場作戲」,容淮安溫和的眸子驟然一冷,掀起眼皮。
「臣不……」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有人比他開口更快。
「父皇。」
謝明蘊想也沒想地打斷了皇帝的話,又在一眾人的注視下硬著頭皮道。
「兒臣覺得……容太傅日理萬機,是朝堂的新貴與肱股之臣,如此大才若是只留在公主府教導四藝,只怕是有些委屈太傅了。」
「那蘊兒的意思是……」
「兒臣想請父皇允准,另擇他人入公主府教習。」
謝明蘊毫不猶豫地開口。
方才心裡那句「管是誰來教」早被她拋諸腦後,謝明蘊捏緊了帕子,心裡期盼著皇帝能換個人。
讓她整日和容淮安在一個屋檐下相處,這場景端是一想,謝明蘊就覺得頭皮發麻。
「哦?蘊兒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了?」
皇帝奇怪地看著她,謝明則跟著看過去,直覺這其中只怕是發生了什麼。